第1367章 媽媽的信
唐書得到霍慕沉比較肯定的答復,滿意的勾起唇角,“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在臨走之前,唐書又補充到上一句:“秦家,記住不能全留。”
這個秦家,指的自然就是秦宴。
霍慕沉眸光微斂,唇瓣微動:“恐怕不太可能。”
唐書擰起眉頭,“為什么?”
霍慕沉神色陰鶩,目光有幾分晦暗不明,低低沉沉道:“舅舅,有些事情不能說得太早。”
唐書在大事上尤其是涉及到自家人的利益上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反而還會殺伐果斷,從來都不會放過會威脅家族里的人。
霍慕沉看到唐書臉上的表情,瞬間明白唐書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為唐詩報仇,但又不能以唐家的立場出面,倘若再有心有叵測的秦家人再想卷土重來,也許會重復這一世的悲劇。
有些事情,必須要斬草除根才好。
唐書對上霍慕沉的眼神,眉心微微蹙起:“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小辭隱藏的秘密,我會過后和您說,現在您先去忙,我要回去照顧小辭。”霍慕沉說完后,神色里全都是暗示。
唐書沒太看懂,但還是暫時按捺住想要對秦家斬草除根的想法,和唐易先離開。
霍慕沉并沒有明說,秦宴就是唐詩和江隨的兒子。
秦宴的真名是江宴。
只是小辭努力許久,讓真正的‘秦宴’死在那場車禍里,活下來的人是江宴,這份秘密絕對不能如此快的公之于眾。
至少不是現在。
霍慕沉從骨子里沒有原諒過秦宴,但因為小辭愿意讓步,他也愿意讓步。
從一次次宋辭的反應當中,還有那詭異的莫須有夢境,他早就能猜得出來,秦宴就是上一世,在監獄里給宋辭一次次希望,但是卻一次次又給她絕望,尤其是在一門之隔時,秦宴讓宋辭清楚的知道自己就在門外,而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就在門外,而她自己卻一聲發不出來,只能感受著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寸寸的流失。
那種絕望……
霍慕沉尚且無法忍受,宋辭卻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痛苦中承受著活體取腎的痛苦。
等到唐易離開,霍慕沉在門口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思緒,輕輕推開門,見到宋辭正拿著唐書送來的棒棒糖,細細撫摸著那封信,若有所思,指尖在印泥處來回撫摸,卻始終都沒有拆開。
他步履偏輕的走到床邊,見到她坐在床邊,盯著一封信,始終不說話。
他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攥緊,抬起,又放下,最后緩緩松開,滿手的冷汗散去后,才真正的抬起手,拍了拍她的頭,聲音盡量柔和:“小辭,想看,我們就打開看吧,只是不能哭。”
宋辭聞言,倏地抬起頭,把手中的信件交到霍慕沉手中,“你幫我打開,我想看看我還能動手做什么?我想清理過后,好好休息一陣子。”
霍慕沉溫韌的大掌托住她的臉蛋,指腹溫柔摩挲了兩下,“那我們小辭來拆。”
宋辭驀地仰起頭,紅著眼眶,一字一頓地問:“我真的可以拆嗎?”
霍慕沉點了點頭,“真的,我會一直都在小辭身邊,無論何時何地。”
宋辭看向霍慕沉眼神里的保證,唇角一抿,將眼淚全都壓回去。
她低下頭,一點一點的將信封拆開。
膠印的紅泥落著塵灰,卻黏合得異常牢靠,仿佛烙印著作為一個母親全部的愛意。
宋辭不忍心拆開,將信封推出去,“霍慕沉,你來吧。”
霍慕沉將她退縮的手指驟然按住,嚴厲的聲色里充滿鼓勵:“小辭,我教你。”
他執住她的手指,依舊是手把手,將印泥一點點揭開。
咔噠。
印泥徹底解封開,紅印泥下打開是一張紙。
就算過了七八年,信紙也沒有多少變化。
這一封,是遺書。
時隔八年以上的遺書。
宋辭一眼就看到日期并不是八年前,唐詩去世前留下來的筆跡,而是她出生那年,所以這封遺書是……十七年前,從她出生時就已經開始寫了,是嗎?
她母親早就知道自己會死,并且從一開始就將一切都盤算好了?
紙張慢慢被拆開,字跡秀美中根骨折風,透露出堅韌不拔,看的出來,下出來的每一筆全都是極為有力且用心。
宋辭打開信紙,一眼就見到母親的字跡,眼眶瞬間紅潤起來,哽咽道:“這封信是我出生那一年,我母親寫的,所以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死,我會被人盯上。”
霍慕沉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上面的內容,目光瞬間陰沉。
從一開始,唐詩將宋辭托付給他的時候,就選定好自己的命運會是走向死亡,因為唐詩早早就知道江隨死了,連一點生的欲望都沒有了。
活著的人,總是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
宋辭哀慟的臉突然變得異常冷靜,將上面給的內容全都一五一十的看清楚。
上面是唐詩的字眼,宋辭全都記得。
只是突然時隔七八年再看,宋辭竟然不知道以何種心意去看待。
宋辭冷眼看待,“母親說,宋遠城從一開始就是秦晟派來的人,所以她一開始就知道宋遠城出軌卻毫不在意,因為唐城的宿命不管賺多少錢,最后都是捐獻給社會,何美萍還是宋嫣然,亦或是宋家,都拿不到一分錢,就算是我,也拿不到一分錢。”
頓了頓,宋辭不知道以何種心情去說,只覺得有些事情知道后就已經晚了。
霍慕沉安撫著將她摟在懷里,“小辭,岳母給你留了很多東西,有不少個鉆石礦還有金礦,以及還有幾座島,都是岳母送給的禮物,遺物若是沒有丟掉的話,是可以拿到。我有詢問過律師,就算你拿不到最后,你依舊只是一個人,你身上還有巨額財產,這一份財產是任何人都不知道,除了律師。”
宋辭眼神里全都是難過,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淚水,可是到最后卻繃不住的哭出聲,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下來,“我不明白,母親明知道宋遠城是害她,為什么還要死,我真的不明白!難道陪我就那么難嗎?”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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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