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相信他就好。” 我點頭道。

    趙無極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本來以為這些年你寄人籬下過的肯定不好受， 前幾年我還去過方城找你， 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林家現(xiàn)在很好， 林破軍在方城混的風(fēng)生水起的，那個老人人也很好，很慈祥。”

    “你見過我爺爺了嗎？” 我看著他道。

    “恩。”趙無極點了點頭， 他繼續(xù)說道：“老爺子對我說， 他知道你為什么不告而別， 他不怪你， 但是他說， 只要我繼續(xù)追查這件事， 就肯定能遇到你， 哪一天我見你了， 讓我轉(zhuǎn)告你， 一切都怪他， 是他沒用， 不能護你周全， 他還說， 你是他的孫子， 任何時候， 哪怕天塌了， 林家的人也跟你一起扛， 讓你別怕。”

    我的鼻子一酸， 眼淚差一點涌了出來， 我抬起頭艱難的不想讓眼淚流下， 只能在心里想到那個每天背著我上學(xué)下學(xué)渾身皺紋如同老樹盤根的老人，想到他滿是溝壑的那張臉，想到他那一晚死而不跪的樣子。

    趙無極朝我挪動過來， 他勾住了我的肩膀拍著我的后背道：“兄弟， 想哭你就哭出來吧， 你要記住， 你在這天底下不是沒有親人了， 林家人能做的， 老趙家也能， 你舅舅不在了， 你還有你哥我。 我小時候姑姑最疼的就是我， 當(dāng)時發(fā)誓要報仇的是你舅舅， 他不在了， 他沒做完的事情， 我扛。”

    我咬著牙流著淚， 瘋了一樣的點頭。

    末了，趙無極對我說道：“等這件事過了，就回方城看看。”

    ——我跟趙無極說了一夜的話， 我聽他說了很多我娘的事情，還有我從未謀面的我外公外婆，舅舅， 這些事情足以抵擋空氣中的寒冷， 而一直等到天亮， 袁天道和老黑依舊沒有回來， 我看了看年輕人， 發(fā)現(xiàn)他渾身滾燙， 很顯然是發(fā)了燒， 一時之間我們也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僵局， 我們不知道袁天道和老黑到底是因為什么沒有回來， 可能是他們遇到了危險， 也有可能是他們倆在背著做什么事， 更有可能是老黑發(fā)現(xiàn)了袁天道做什么阻攔他， 一切都有可能， 但是在如今的條件下我們不可能帶著年輕人繼續(xù)趕路， 更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在商議之后， 我們決定由胖子在這里照顧年輕人， 如果年輕人的狀況好， 就等我們一天， 如果不好， 就由胖子先帶著他出雪山救治， 總之無論如何， 胖子最多在我們后面停留一天的時間。

    胖子自然是不答應(yīng)，不放心我跟趙無極倆人走，最后拗不過我態(tài)度堅決他也只能點頭， 我們分了一下裝備， 給胖子和年輕人留了足夠他們出去的物資， 剩下的則有我和趙無極帶著往前走， 畢竟我們在前面可能遇到老黑和袁天道， 他們倆走的時候什么東西都沒有帶， 我們必須為他們做好打算， 之后我跟胖子來了一個擁抱， 跟趙無極一起繼續(xù)往前行進， 行進的第一個方向自然就是昨晚我差點死在那里的那個冰湖， 沒有藏獒帶隊， 四周的景色又幾乎一樣， 要找到那個地方絕非難事， 好在趙無極有很強的方向感， 這跟他以前的職業(yè)有關(guān)， 畢竟之前他經(jīng)常要去大山里面尋龍點穴，大概兩個小時之后， 我們到達了那里， 但是到的時候我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

    因為昨晚后半夜之后就沒有在下雪， 地面就保持的我逃走時候的樣子， 而在地面上， 我們發(fā)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腳印， 這些腳印很新， 也很雜亂， 在看到這個時候我跟趙無極對視了一眼道：“不會是那些尸體自己走了吧？”

    趙無極從地上捏了一些雪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道：“估計你猜對了， 雪上有很明顯的尸水味道。”

    我昨晚可是在這些尸水之中浸泡過的人， 說這些尸體長了腳走了我肯定是不能相信， 我拿出了工兵鏟， 我昨晚挖的那個洞無疑是整個冰層最為薄弱的地方， 當(dāng)我打開之后我發(fā)現(xiàn)， 這冰層下面的冰湖里果真已經(jīng)沒有了尸體。

    “這是什么情況？ 難道詐尸了？ 不應(yīng)該啊， 要詐尸昨晚就詐了， 為啥要等我走？” 我納悶的道， 那些尸體的樣子我見過， 所以我無法相信這些尸體能自己走。

    “我估計這個地方是人扒子的糧倉， 這畜生把平時就在這里儲存尸體， 跟很多動物一樣， 一旦他們的糧倉被人給發(fā)現(xiàn)他們就會立刻遷移， 說不定昨晚咱們回去之后， 人扒子就趕著這些尸體走了。” 趙無極說道。

    “人扒子趕尸體？ 趕尸匠？ 這些人扒子難道是成精了不成？” 我道。

    “這東西很難說， 我們見的玄乎事還少嗎？ ”袁天道低下了身子，看了看那個我再次挖穿的洞口， 他指了指冰層， 說出了我昨晚的疑問道：“你覺得， 是那人扒子襲擊了那個年輕小伙子，還是袁天道跟老黑的其中一個？ 這樣的冰層， 他可不可能是失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