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見她走了，才嘀咕道：“小姐，楚小紫這兩天偷偷跟著你學(xué)認字，奴婢看到她偷偷拿棍子在地上練字呢。”

她雖說還說不上喜歡楚小紫這個人，但如今她是自己表妹的身份，所以在外頭的時候，就得演得和她關(guān)系好點，所以這幾日對她也多關(guān)注了幾分。

看見她在外面偷偷寫字，她才知道她跟著自家小姐偷學(xué)。

蘇幼月眉眼溫和：“她愿意學(xué)，就讓她學(xué)吧，學(xué)些字出去總比什么都不會要強，繼續(xù)像從前那樣坑蒙拐騙，不是過一輩子的辦法。

先前她碰瓷遇到的是我，我可以不收拾她，但她出去要是繼續(xù)碰瓷，可不一定有這樣的運氣。”

錦兒笑道：“小姐心腸真好。”

“好說不上，我不是圣人，改變不了太多，也救不了太多人，只能在自己所能及的范圍不要作惡罷了......”

“小姐這是因為不良于行不能出去才只能這么說的，奴婢可沒忘了，您小時候特別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dāng)初不就是這么救下的小胖子，才和謝公子結(jié)緣的么...”

“咳...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了。”

“那也是因為小姐心善！”

主仆倆的聲音不低，出去的楚小紫還沒走遠，忍不住停下腳步，將手指屈在了手心。

她從前是最討厭這些一生下來就高高在上的貴人們的。

他們個個占著高貴的出身，像看螻蟻一般看著自己這種人，或是不當(dāng)人看隨意打罵，或是一副嫌棄她是個沒有品行的小雜種的，高高在上地對她訓(xùn)斥管教。

他們要么說自己不愧是小雜種出身，是個打娘胎里就壞的，要么就說她是被教壞了，讓她以后改好不要再去坑蒙拐騙了。

她以前不明白，難道她不做那些，她能活到今天么？

難道她就該凍死在娘死以后，她被青樓趕出來的那個寒冬？就該餓死在那個人人嫌棄自己是妓女的孩子而不肯施舍自己一口飯吃的時候？

那時候她才四歲，她不懂什么禮義廉恥，更不懂什么叫德行有虧，她只知道，她很餓，她要活下去，就得去偷，就得去騙。

所以一開始，她就討厭這個蘇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