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滿是淚水。

    “我愿意當先鋒，我們農(nóng)興會一分錢都不要，死了就地一埋，只求讓我們上陣殺敵！”

    云卿水的父親和何尚生是故交，這個石州遠近聞名的豪邁漢子以前常常到云家來做客，甚至教她練過武。

    那個時候的何尚生滿頭黑發(fā)，意氣風發(fā)，經(jīng)常和她父親在高堂上談笑風生。

    不過十年，現(xiàn)在的何尚生滿臉皺紋，腰背佝僂，頭發(fā)花白，簡直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他以前的大刀也不見了，只剩腰間的兩把槍。

    云卿水心中惻隱，不忍拒絕，答應下來。

    何尚生臉上的皺紋展開來，像一朵盛開的老菊。

    他連聲道：“好姑娘好姑娘，從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好姑娘，你一定要跟著林郡長好好干，墾更多的地，收留更多的農(nóng)民兄弟，讓他們不再受苦。林郡長這么好的人，老天一定會保佑他長命百歲的……”

    云卿水沒有打斷老人家的碎碎念，這其實是一種情緒發(fā)泄和調(diào)節(jié)，農(nóng)興會最多時有十幾萬人，死得只剩一千來人，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她也曾把兄弟們帶進絕境，那種絕望和愧疚混合的滋味，她一生難忘，甚至萌生了死志，是在林文的開導下才走出來的。

    所以，她特別理解他的心情。

    但是，她實際上并不像何尚生以為的那樣能影響長山郡的政策。

    民黨只是托庇下長山郡治下的組織，她和星臺雖然是鎮(zhèn)長和副鎮(zhèn)長，但卻始終沒有參與長山郡實際運行事務。

    所以，她并不能確保林文會把他們收進長山郡的軍隊。

    但她也不可能拒絕這樣一個老人絕望的請求。

    “不管怎么樣，我晚上去找林文?！?br/>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