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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她不必跌落神壇,他自會去高處尋她

          應(yīng)如是,就是云青嫵!

      這個(gè)答案,并不讓蕭沉硯意外,反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如釋重負(fù)感。

      緊隨而起的,卻是內(nèi)心的空茫。

      蕭沉硯自嘲的扯動了一下嘴角,其實(shí)從一開始她就露出‘馬腳’了啊。

      不論是剛‘嫁入’王府時(shí),她便要住進(jìn)這鳶尾院,還是她隨手畫的鳶尾花,亦或者是她對穆英的格外重視。

      便是這一聲‘阿嫵’,他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他內(nèi)心早有懷疑,只是她次次否認(rèn),他便次次‘信’了。

      只是如今真相擺在眼前,他也再難做到繼續(xù)‘裝傻扮癡’。

      當(dāng)年鎮(zhèn)國侯府的那個(gè)小丫頭是活生生的人,而她卻是實(shí)打?qū)嵉墓恚胰缢约核裕隁q能給他當(dāng)小祖宗了。

      所以這短短十二載為人的歲月,對她漫長的鬼生來說,是否就如夢一般短暫?

      而他于她來說,是否連過客都算不上?

      所以才不愿相認(rèn)嗎?因?yàn)樗t早會離開這人世間?

      人間王爺在陰司帝姬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就如那一窮二白的鄉(xiāng)野小子妄圖染指尊貴的公主。

      蕭沉硯思忖了許多,他不敬鬼神,卻也必須承認(rèn),只是凡人的自己,不具備與鬼神相搏的能力,如今的他,本也沒資格于她并肩而立。

      他對她的欲念,卻是一種高攀。

      想明白了這一切,蕭沉硯反而平靜了下來。

      沒有自怨自艾,或自慚形穢,他不屑于將所愛之人拉下神壇,她生于高處,就該立于高處,他自會努力朝那高處奔去。

      站在與她相當(dāng)?shù)母叨龋锰谜淖非笥谒?br/>
      心念雖通達(dá)了,但要說苦澀又怎會沒有,像是生嚼了黃連,唇齒舌尖乃至心坎處都被反復(fù)碾磨。

      回過神時(shí),才驚覺自己已泥足深陷,而她就立在岸邊,看似他抬手便可觸,卻隔著天淵。

      蕭沉硯自嘲的笑了,長大后的云青嫵,可真是比小時(shí)候更會折磨人。

      他抬起頭,看著檐下掛著的那盞鳶尾花燈,靜靜聽著屋內(nèi)的聲音逐漸安靜。

      或許他在她心里,還是有一點(diǎn)分量的。

      至少,她始終記得他教她畫的鳶尾花,不是嗎?

      這夜,有人沒心沒肺酣然入夢,有人徹夜難眠。

      右相府。

      安平縣主虛弱的躺在床上,喝著母親一勺勺喂來的湯藥。

      待她喝完藥,右相夫人忙喂了她一顆蜜餞。

      右相在旁看著,時(shí)不時(shí)嘆氣:“家門不幸,遭此劫難,都怪太子!他不修仁德,身邊一群妖魔鬼怪,反連累了咱們安平!”

      “現(xiàn)在滿朝文武都知道她婚前被妖物擄去,明日這消息怕是要傳的全城皆知!”

      “日后她可如何出去見人!”

      右相夫人正用手帕替安平縣主擦去唇畔的藥漬,聞言手緊了緊,看到女兒惶恐不安的眼神后,她安撫的拍了拍被子,起身后,冷冷盯著右相:

      “女兒好不容易平安歸家,相爺說這些風(fēng)涼話,是想逼死她嗎?”

      右相喝斥:“你胡說些什么,我?guī)讜r(shí)要逼死女兒了?”

      右相夫人眼眸含怨,心道若非是你那好女兒司徒薇,安平怎會遭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