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脊軒點頭，接著說道：“蠻天之道與我人族的蒼天之道截然不同。”

    “我等修行，無論儒道佛，都是以萬里通天路為橋梁，自己去取。而蠻天的本質(zhì)，是完成蠻天的任務(wù)，然后等待蠻天的賜予。”

    “所以我人族雖然孱弱，但是天塌了自己扛，地陷了自己埋，一餐一飯，一絲一縷，俱是自己創(chuàng)造而來。”

    “子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等敬天，卻不畏天。”

    “而蠻族，縱然身軀雄偉，體魄盎然，但三句不離蠻天在上，行事不忘蠻天護佑。”

    “我等竊以為，蠻天和蒼天相比，還是差上一籌的。”

    “只是蒼天孕育了妖族，又開了儒、道、佛三門萬里通天路。可妖族忘本，安居南域，對我人族敵友難辨，佛門遠(yuǎn)行西域，不沾惹人蠻之爭，道門似乎另有重責(zé)，因此眼下抗蠻者，唯有儒家一門，才會有此焦灼之態(tài)。”

    “正因為蠻天稍弱，所以它迫切要吸取蒼天之力量來完善自己。所以每年的凜冬之戰(zhàn)，是人族和蠻族在無數(shù)次大戰(zhàn)之后形成了一個定式。”

    “再不引發(fā)雙方滅族之戰(zhàn)的前提下，蠻族完成蠻天的要求，人族保證內(nèi)部休養(yǎng)生息，準(zhǔn)備掀起下一次滅族大戰(zhàn)。”

    “侯爺可以仔細(xì)去看史書，歷來滅族之戰(zhàn)，以我人族主動的次數(shù)要遠(yuǎn)遠(yuǎn)多過蠻族。”

    陳洛聽完項脊軒的描述，心中了然，蠻族獲得力量的本質(zhì)是交換，是即時的，和買賣是一個道理，所以他們時刻都要保持進攻姿態(tài)。

    大不了刮痧嘛！

    而人族修行獲得力量的本質(zhì)是自取，是延時的，所以總有一個積累的過程。

    只要讓我完成前搖，一個大招滅你。

    想想自己在中京所見的歌舞升平，再看看北境年年遭遇的壓力，陳洛也嘆了一口氣。

    天下并不太平，太平的是大玄內(nèi)部。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愿意血灑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