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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他每天起床都會對著鏡子述說對自己的熱愛,那認真的小模樣常常讓他忍不住微笑。作為大陸唯一的神明,他習慣了被人推崇,卻從未有誰能真正讓他動容。哪怕光明之力最為強大的所謂的教皇,也不過是他閑時擺弄的玩具罷了。
他欣賞教皇的野心,身為一個光明祭司,內心卻潛藏著那么多的,比魔氣更具有腐蝕性的黑暗。這讓他有種找到同類的愉悅感。他不介意捧著他,想要看看他會為這片大陸帶來什么,是毀滅還是新生。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拿這片大陸怎么辦。他覺得索然無味,有時候很想毀滅,在最關鍵的時候卻又克制住了。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個世界隱藏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
他必須得到那件寶物,所以大陸和大陸上的生靈還有存在的必要。
經過億萬時光,他看見的只有人性的善變和自私,就連所謂的神明,也都心懷叵測,互相爭斗。真正純粹的人,純白的靈魂,怎么可能存在?
但是瞧瞧他發現了什么,他的小信徒的靈魂是純粹的亮白色,其間還夾雜著只有光明神才能具備的金色流光。那么美麗,那么奪目,那么可愛。
他簡直百看不厭。
當小信徒禱告時,他能感覺到他毫無雜質的虔誠,然而當他回到寢殿,卻又變得不一樣了。他看不透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但這并不妨礙他欣賞小信徒有別于溫柔沉靜之外的另一張面孔。
他會齜牙,會擠眉弄眼,會生氣的拍打水面,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活潑可愛。不,他本來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就應該如此鮮活才對。16歲真的太小了,對神明而言是應該待在襁褓里的年紀。
光明神教的教規太過沉重,很明顯將他束縛住了。
通過水鏡愛戀的揉了揉少年嘟起的唇瓣,光明神微微一笑,繼續欣賞少年出浴的美景,看著他頂著一頭濕發入睡。
如往常那般用神力將小信徒的頭發烘干,光明神并未揮手打散水鏡,而是端起水晶杯,就著小信徒的睡顏緩緩啜飲,流入口中的瓊漿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甘甜。
周允晟在既定的時間點醒來,認真的精分自己,然后懷揣著一顆瘋狂熱愛主神的心步入神殿。
一名侍女正在清理供桌上的祭品。雖然有神力的溫養,鮮花、素餅、水果等物可以存放好幾年而不會腐壞,但若是長久不換也是對神明的一種褻瀆,因此教廷內有規定,但凡祭品,擺放兩個星期就必須更換。
在幾百年前,這些工作原本應該由光明祭司親手打點,但隨著教廷權利日益增大,祭司們日益貴族化,再也沒有人會去做這種繁瑣而又低微的工作。
以往的約書亞不會注意這些小細節,現在的腦殘粉周允晟卻猛然想起來,立即阻止侍女,然后跪在父神腳下誠惶誠恐的請罪。
“我怎能如此怠慢我的父神。所有進獻給父神的祭品都應該出自我的手,而我更應該主動把身體和靈魂擺放在祭桌上讓父神享用。你們都下去吧,日后這些工作全都交給我,你們無需過問。”他擺手遣退兩名侍女,把桌上的祭品放進籃子里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