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做了男子裝扮,到底男女有別,鶯沉垂眸,只道:“承讓。”那人懶懶將劍扛在了肩上,分明一副市井之徒的做派,偏生一身氣度,眉眼間是不容置喙的尊貴:“你是誰家的公子?”鶯沉略作思考,答:“永安侯府,秦三公子。”男子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審視著,眸中趣味更濃了:“秦三可不長你這樣。”秦三深居淺出,不想,這人竟識得秦三。鶯沉抬頭,一雙略微薄涼的眼,清光徐徐,似橋畔下平靜的水面漾開了漣漪,目光不避不閃:“那你又是何人?”視線不疾不徐地望向了男子腰間的玉石腰牌,“一品大臣之子何時能用金絲繡線了?”他腰間的玉石刻了一品大臣家的官紋,寬袖下,卻著了金絲繡線的中衣。在大楚,金繡是皇家御用。鶯沉欠身,緩緩問道:“臣下冒險,敢問是天家哪位王爺?”這身手,利索敏捷。這心思,也剔透玲瓏。男子抱著肩,眼底的笑意似是而非,語氣帶了幾分戲謔:“摘了你的發冠,本王就告訴你。”鶯沉神色微變,轉身便走。鏗的一聲。男子手里的劍出了鞘,似是輕飄飄,卻精準無誤地挑了她的發冠,打落了她的發,青絲散落,半遮輪廓,柔了眉眼。男子莞爾輕笑:“果然,是個女嬌娥。”鶯沉氣惱,冷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