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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9章 他不在乎

      姜寐身子骨僵硬,手里緊緊捻著衣襟,在依偎進(jìn)樓千吟懷里的那一刻,驚惶漸漸散了去,人也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下來。

      她亦垂著眉眼,眼角通紅。

      樓千吟將她放在床上,拿了巾子來給她擦濕潤(rùn)的頭發(fā)。

      一絲絲熹微的晨光將窗扉鍍得微微亮。

      她終于鼓起勇氣,抬了抬眼簾,看著坐在床邊給她擦頭發(fā)的人。

      她眼里水光隱隱,忽開口道:“他們還沒有得逞,我還……我還是完璧之身?!?br/>
      樓千吟動(dòng)作未停,低低道:“我知道?!?br/>
      停頓了一回兒,他又道:“我不在乎。即便你已不是,”他看著她的眼睛,慣來清冷的眼神里卻是灼灼之色,定定道,“也休想離開我身邊?!?br/>
      姜寐顫了顫,倏而輕笑出聲,笑著笑著就哭了。

      眼淚冷不防奪眶而出,落在他的手背上。

      樓千吟手上滯了滯,道:“我知道非你所愿,不是你的錯(cuò)。你比誰都害怕,是我太久沒能趕回來,讓你受了欺負(fù)。”

      姜寐嗚咽著搖頭。

      樓千吟手指撫上她眼角,道:“怪我,是我不該留你一個(gè)人這么久。以后我改,絕不會(huì)再有下次好不好?”

      姜寐歪頭一個(gè)勁地蹭著他的手心,道:“可也不是侯爺?shù)腻e(cuò)?!?br/>
      他細(xì)致地拭干了她的頭發(fā),依稀看見她脖子邊的淤青,還有衣襟沒遮掩完全的一片肌膚,都被她洗得通紅快破皮了。

      樓千吟輕輕拿起她的一截手腕,拂開袍角一看,手臂上皆是被她洗得發(fā)紅。

      樓千吟的眸子也跟著有些發(fā)紅,道:“誰讓你這么對(duì)自己的?”

      姜寐喃喃道:“我想洗干凈?!?br/>
      樓千吟聲音輕柔極了,道:“皮都要洗沒了,你還想要多干凈?難道我平時(shí)不比你更愛干凈么,我都覺得已經(jīng)干凈到?jīng)]什么可洗的了?!?br/>
      姜寐吸了吸鼻子,眼角酸澀得只顧掉眼淚。

      他手指給她抹去,又涌出了新的來。

      他一直覺得姑娘家哭是件很麻煩的事,只有她哭的時(shí)候,他才滿心都想哄好她。

      樓千吟親了親她額頭,道:“不哭,是我不好,你別哭。以后都不會(huì)有這些事了?!?br/>
      樓千吟看見她脖底里的紅繩,他伸手想拿起來,起初姜寐有些遮掩著,但最終那紅繩墜子還是躺在他手心里。

      外層的金絲鏤空珠子里又鑲嵌著一顆小巧的金珠,上面刻有他的生辰,還有他的發(fā)絲。

      正是她曾戴在手腕上的金珠。

      他后來親口問過她,她說紅繩被她親手剪斷了去。

      只有他一個(gè)人還戴著。

      他一直以為她那時(shí)是徹底死心所以扔掉了。

      時(shí)至今日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是換了個(gè)地方,她也一直都隨身戴著。

      樓千吟道:“不是說扔掉了么?”

      姜寐埋著頭,小聲道:“我只說我剪了,但好像從沒說過我扔了?!?br/>
      頓了頓抽噎著踟躕又道,“何況刻有侯爺生辰還有發(fā)絲在里邊,這種東西應(yīng)該不能隨便亂扔的。我不知道該放在何處,所以,所以我就掛著了。”

      他忽然明白,原來她心里一直都保留著那份對(duì)他真摯,那時(shí)候即便是努力要徹底放下,也永不會(huì)對(duì)他忘懷。不管他愛她也好,不愛她也好。

      姜寐喃喃道:“我握緊它的時(shí)候,我心里想什么,總希望通過這件信物傳達(dá)到侯爺那里,盡管我知道不可能的,但就感覺還有個(gè)支撐和念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