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年紀小，工錢只有別人的一半，但是卻不敢只干一半的活，甚至更賣力。

    一時沉默。

    瞎眼的奶奶手中拿著木棍，她的眼睛是織布織瞎的，雖然瞎了，可仍然還能織布，只是家里只有一臺織機，她終究是瞎了，萬一橫經豎緯錯了，這塊布就廢了，因此十分小心，效率比較慢。

    別人夜里看不到，她卻已經習慣了。

    三月的野菜，正是鮮嫩的時候，雖然略微泛苦，但也能抵餓。

    上個冬天，這一家都不知道怎么熬過來的。

    先給奶奶盛一碗，這是孝道。

    男人在女人的幫助下，艱難的起了身，靠著墻，端著碗，一邊卻又是快喘不過氣的咳嗽，將湯撒在了輩子上。

    “今天怎么沒有帶糧食回來？是想餓死我，你好當家做主是不是。”

    “你不會跟人家談嗎？咳咳！這么大的人了，咳咳，這點事情還要老子教你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們餓著肚子，你就好意思？咳咳！”

    少年被罵了，聽著咳嗽，心中卻有一股異樣的快感：這死病鬼會不會被我氣死？

    連著女人也被罵，還有那些孩子。

    “嗆死他就好了。”少年一邊想著，一邊給弟弟妹妹刮著陶鍋底。

    “哥哥，你不吃嗎？”最小的弟弟只有三歲，黑黑的大眼睛望著少年郎。

    “別管他！他在外面吃飽了回來的，這個白眼狼！”

    少年郎輕輕哼唱著曲子，將餓得睡不著覺的弟弟妹妹們哄睡著：“睡著了，就不餓了。”

    “我會照樣過得很苦，每天天不亮出去干活，但是我們真的很有錢，所以我們吃飯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們不能說出來，應該裝窮，這樣子的感覺是很美妙的，沒有人知道我們有錢。”

    “如果我們真的有錢，那我們就可以做真的人了，做真的人怎么還會裝窮呢？”少年郎慢慢拍著娃娃的背。

    暗自點頭：“或許有些缺陷，但也不是不可以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