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薛蝌性子并不活躍,這時才開口道:“兄長,父親這幾年身子骨一年比一年差,如今大半光景都臥病在床,縱有此心,也實在艱難照看,還請堂兄見諒?!?br/> 薛蟠聞言,忙站起身來,上前攙扶薛明埋怨道:“二叔既然病到這個地步,怎不早點寫信告訴我,大侄子我給你張羅名醫啊。薛蝌也是不頂事……” 見他如此,薛明心里多少欣慰一些,好笑道:“你才多大點,能照顧好你娘和你妹妹,就不錯了?!?br/> 薛蟠聞言不樂意了,道:“二叔太小瞧人,我十來歲就開始支立門戶了,還照顧不好你們?二叔也別拿老眼光瞧人,不是我自己吹捧自己,如今薛蝌可比不上我了?!?br/> 薛明呵呵笑了笑,又狠咳幾聲,且越咳越兇,用帕子遮掩了半晌,再拿出帕子一看,那片殷紅著實刺痛人眼。 薛蝌見之,登時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 薛蟠見之也唬了一跳,落下淚道:“怎到了這個地步?這還了得?這還了得?” 這個年頭,咳嗽吐血基本上和判定斬立決沒甚分別。 薛明雖然是他父親的庶出兄弟,早早分家出去單過。 可在薛蟠看來,不管怎樣也是他親二叔。 在先前他父親沒的那些年里,要不是這個二叔幫忙支撐,豐字號怕早就沒了。 他娘還擔憂過薛明會來侵占豐字號家業,暗中提防著,可這些年來,薛明沒對豐字號有過任何非分之念。 這樣的叔父,雖是庶出,他心里也是親著敬著的。 薛明卻好似一切都看開了,雖看起來愈發嚴重,喘息都難,他還是面上擠出一些微笑來,緩緩道:“原本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蟠兒你。你從前……素來不大穩妥。卻不想,如今也大了,能頂事了。往后,一定要看顧好你娘和你妹妹,也莫要再惹是生非,好生過日子。若如此,大哥的在天之靈也安心了?!?br/> 這番話說的薛蟠眼中熱淚不斷,哭道:“二叔,你可別這樣說,聽起來就像立刻要不行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尋名醫……咦?” 薛蟠忽然一個激靈,一個猛回頭看向賈薔,激動道:“薔哥兒,給你岳父老子看病的太醫走了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