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四十五:十五年……
語氣由激昂,漸漸又變得低沉起來。
李鋈見此也站了起來,拍了拍李鐸的肩膀,道:“不要怪皇貴妃娘娘,自古而今數百帝,歷朝歷代,再無一天家如本朝一般,親情大于皇權。天家無親情,豈是頑笑?
也只有本朝,除了父皇、母后外,那么多妃母,那么多皇子手足,從來都親如一家。
這些原本莫說天家,便是尋常高門內,都是極不可能之事。
可是有父皇、母后在,有皇貴妃娘娘在,才將這等絕不可能之事,變成了可能。
哥哥我說句大不敬的話,父皇、母后做的固然極英明圣明,可皇貴妃娘娘之所為,功德絕不下于二圣。”
李鐸聞言,面色一僵,苦澀言道:“八哥,你是說,母妃有心壓我,以安天家之心?”
李鋈心疼的看著自家兄弟,輕聲道:“不是妃母娘娘狠心,只是只有她老人家才有此身份地位,有此分量,也唯有她老人家,才有此賢德吶。”
皇貴妃乃副后,天下婦人中僅在皇后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
李鐸為其親子,原該子憑母貴,可尹子瑜為了避嫌,生生壓了兒子這么多年,不許他冒頭。
連她尚且如此,其余人不管是嬪妃還是皇子,不管有沒有私心,都不敢生奪嫡之心。
畢竟,連李鐸都差點因為牽連被廢掉,更何況他們?
李鋈見李鐸面色時而陰沉,時而激憤,但最終化為無奈苦笑,知其想開了,便哈哈笑道:“十三弟,你道小十六為何不顧滿朝文武死諫,不顧那么多母妃的勸諫,非要親征宋藩?諸兄弟們也是玩了命帶兵猛打猛殺,打的西夷們抱頭鼠竄,抗議國使一波接一波的派往京城。其實,兄弟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才想早點抵定大燕本土皇輿,解開羈絆你的枷鎖!”
李鋈和大哥李錚還有太子李鑾聊過,他們都懷疑,當初那位所謂的相士,其實是皇貴妃有意安排的,就是看到諸皇子們漸漸長大,在學里拉幫結派,甚至有臣子開始站隊……
這個時候,才有了尹家請相士相看十三皇子一案。
經此一案,李鐸險些被廢,皇貴妃都要去禮佛,尹家那位國丈還有國舅尹五爺被貶為白身……
如此大的動靜,卻徹底剎住了歪風邪氣。
但讓人奇怪的事,此案后,無論天子還是皇后,或是宮中幾個地位超然的皇妃,對皇貴妃愈發敬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