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時，有另外的聲音響起，是之前的司隸校尉，嗓音沉靜。

    “此人對外稱天女為自身妻子，又寫了所謂天女和凡人相戀的故事，實則盡數(shù)荒謬之言，但是有一件事情頗為詭異，當(dāng)我等將其擒拿之后，交由大獄審問，諸多酷刑之下，他卻只說，一切所為皆是父母留下的一頭黃牛要求。”

    “是黃牛吃了麥田的幼苗，黃牛要求有綾羅綢緞，美酒美食。”

    “最后他殺的也是黃牛，是妖魔。”

    “其所說所言皆似發(fā)自肺腑。”

    司隸校尉的聲音頓了頓，玩味道：

    “但是，他并沒有牛。”

    “亦或者，確實存在這樣一頭牛，但是那頭黃牛妖魔，就是他自己。”

    “他割了麥苗，于是說是妖魔所為；他欲要貪求綾羅綢緞，美酒佳肴，便說是妖魔所說；他弒殺血親，卻說自己在斬殺妖魔，一切所為，皆是牛魔，而牛魔，亦是他自身。”

    “將罪責(zé)推到妖魔的身上，故而能毫無愧疚，肆意妄為的人，本身亦是人魔之一。”

    “吾為杜預(yù)，大晉司隸校尉，后世之人，于此人魔之事，且行且戒，既為斬妖之人，勿令魔從心生。”

    司隸校尉的聲音徐徐散去。

    而衛(wèi)淵靈臺所見的卷宗也終于露出了真容，就像是先前山君圖一樣，有神廟和妖魔兩道變化，這畫卷就像是被火焰燒灼了一遍，整體色澤霎時間變得灰暗，天空暗淡，大地高聳成山脈，遍地死氣。

    山上天女籠罩清氣，大地上一名青年昂首死死盯著天女。

    衛(wèi)淵令卷宗緩緩旋轉(zhuǎn)。

    青年的影子拉長，變成一只黃牛。

    黃牛和青年一同往前邁步，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