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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牲口,果真毫無底線!
“請皇上恕臣魯莽,臣這就坐過去。”趙玄垂頭領命,坐得離帝王的軟榻稍遠了一些,舌尖在口腔里轉了轉,頗為回味。
周允晟把趙玄叫來削一夜的木頭,本意是為了折騰他,卻沒料他很是心甘情愿,削的一根比一根慢,更趁著自己垂頭組裝零件的檔口用火辣辣的目光偷覷。久而久之,竟也把周允晟心里的暗火點燃,恨不得將他拽到榻上給辦了。
“今夜就到這里,你回去吧。”周允晟不想便宜了他,甩袖攆人。
趙玄畢恭畢敬的行禮告辭,回到自己帳篷,立馬撤掉內力,想著那人的面孔和聲音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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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大亂,四處都是穿著白色麻衣的農民起義軍,總算州府的精兵還頂用,把起義軍擋在了城門外。周允晟命趙玄在前開道,所過之處只將亂軍打散,并未窮追不舍,更未濫殺無辜,終于風塵仆仆的抵達了西南總督府,看見了重傷在床的齊瑾瑜。
如今已是半月過去,齊瑾瑜的刀傷大多已經收口,只要注意不被感染,應無性命之慮。
周允晟身邊跟隨了一眾官員,為了名聲著想,必要的兄友弟恭還是得表演一下。他醞釀了一些悲痛之情,這才推開房門走到床邊,看清齊瑾瑜的臉,目中止不住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只見一條猩紅的疤痕從齊瑾瑜左眼眼尾往下直劃到下顎,將他高~挺的鼻梁和削薄優(yōu)美的嘴唇對半切開,因為沒有縫合技術,傷口對不齊整,使得半張臉正常,半張臉歪斜,竟丑陋的似妖魔鬼怪一般。這還是那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恭親王?以他如今這幅尊榮,走出去怕是會把全城的孩童都嚇哭,也不知趙碧萱見了作何感想。
心里翻騰著笑意,周允晟握住齊瑾瑜的手,漸漸紅了眼眶,哽咽道,“皇弟,你受苦了。”
齊瑾瑜事后回想,越發(fā)覺得那些流寇不是當地亂民。亂民哪能重傷鎮(zhèn)北將軍府的暗衛(wèi)?他們擺明是訓練有素的私兵。天下間最想要自己命的人是誰,除了齊奕寧,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
看見齊奕寧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作態(tài),他心里慪得幾欲吐血,面上卻絲毫不顯,勉力配合對方演戲。他容貌已毀,身體已廢,再沒有奪位的希望,這時候只能示弱,待保住一條性命再籌謀前路。他還有一個兒子,兒子養(yǎng)在宮中,很快就會被冊封為太子,如此想來,生活也不全是絕望。齊奕寧現(xiàn)在風光得意,高高在上,等來日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他齊瑾瑜的種,女人也早就被他睡了幾百回,也不知該如何痛哭流涕。
齊瑾瑜病態(tài)一般的想著報復齊奕寧的辦法,發(fā)現(xiàn)手里還有很多十分重要的棋子,這才逐漸從痛苦中掙脫。
周允晟沒料到趙玄會把齊瑾瑜整治的這般凄慘,倒比直接殺了他更添了幾分趣味,因此龍心大悅,見趙玄亦步亦趨走在羅震身后,勾勾手指將他喚過來。
趙玄彎腰行禮,等待帝王口諭,卻見他伸出手,似愛~撫般拍了拍他臉頰,然后一言不發(fā)的走了。
“皇上這是何意?”羅震瞪著眼睛問道。
“我也不知。”趙玄捂住被心上人拍打過的臉頰,只覺得那處似火燒一般滾燙。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純情易感的時刻,但就在剛才,他分明從帝王狀似無心的舉動中察覺到了溫柔的愛意。他不想承認那是自己的錯覺,懷著欣喜若狂的心情匆匆往回走。
一眾下屬用詭異的目光偷覷他,驚疑不定的忖道:將軍這是臉紅了?我們沒眼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