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會他！咳咳，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臉上都泛著油光，準是自己吃獨食了，咳咳！”

    那病癆鬼就氣得半死：“你是暗里說我是個吃白飯的廢物，咳咳你個不要臉的娼婦，賣笑的賤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人勾搭好了……”

    他只要躺著床上就好了，倒是有得是精力去罵人，他卻沒有這樣的情志，今天去做了剩下的農活，雇主把他當牛使喚，才得了一升帶殼的糧食。

    把他賣了，或許能夠值當這么多，從來賣苦力換糧食的他，很是清楚什么是等價交換。

    少年郎斜眼瞥了一眼那個病癆鬼，然后吞了吞口水。

    少年郎立馬眼眉低垂，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輕聲細語的問道：“怎么了。”

    少年郎詫異：“你怎么會覺得我要走呢？”

    “我不走的。”將弟弟放到干草蘆絮鋪的床上：“今晚我給你們講故事吧。”

    夜里三更剛過，少年郎便睜開了眼睛，李鄲道吩咐他雞叫第二聲，到河邊橋上等他。

    就連著病癆鬼都沒有咳嗽聲了，老鼠的悉悉索索，可惜的是，這里也沒有它的糧食。

    輕輕的走出房門。

    一道聲音響起。

    他沒有回答，頓了一下身子，發現病癆鬼沒再出聲后，冒著夜色，就著春寒，朦朧的微雨，單薄的身子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他是故意每天惡語相向的，他就是希望有這么一天。

    他一個人出去闖蕩的話，還能活一個。如今這世道，人命不值錢的，總是要取舍的，重情義的人會吃虧的。

    可是等到第三聲雞鳴，少年郎的弟弟突然驚醒，眼前哥哥已經不見，頓時紅了眼睛，嚎啕大哭起來：“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又是女人的哭泣聲，和哄著孩子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