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閆鐵放死了，雖然名義上是交通事故，但楊志功卻猜到，是王小東干的。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

原本楊志功以為，心里會有一些感慨，但實際上并沒有。

等再來到中院。

院子里空蕩蕩的，只有棒桿兒在練功。

對面一大爺家的小軍，則是趴在窗戶上看著，眼睛里帶著一絲期盼。

這時一大爺從里屋出來，看見小軍撅著屁股往外看，笑呵呵道：“又看你棒桿兒哥練武術吶？”

小軍應了一聲，回頭看向一大爺?shù)溃骸暗?，我也想學武術，長大了好保護娘和妹妹?！?br/>
一大爺笑道：“臭小子，就保護你娘，就不保護爹了？”

小軍認真道：“爹，你那么大力氣，哪用得著我保護。評書里常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到時候咱倆一起保護娘和妹妹?！?br/>
一大爺滿臉笑容，卻又有意思暗然：“臭小子，就能拿好聽的話甜唬人。不過練武術這事兒肯定不成?！?br/>
小軍一聽，撅著嘴道：“為啥呀？”

一大爺?shù)溃骸靶≤妰貉讲皇堑堑酶銌懿鐑?。可現(xiàn)在練武術，就是白費功夫，不像過去指著會武術，到哪兒都能吃口飯。現(xiàn)在你學武術，就算練的再好，除了上街打架還有啥用？讓人家給打了上醫(yī)院，把人給打壞了進局子?！?br/>
小軍雖然歲數(shù)不大但很懂事，明白一大爺說這些，卻仍有些不甘心。

一大爺接著道：“再說，爹現(xiàn)在年紀大了。要是在早幾年，你想練武術，爹都不攔你?？涩F(xiàn)在爹歲數(shù)大了，還能在廠里干幾年？耽誤不起啦！等過幾年，你上初中，要是好好學習能考上個中專最好。要不愛學習，爹也想好了，咱直接上廠里當學徒工。趁著爹還沒退休，把這身本事傳給你……”

說到這里，一大爺露出驕傲之色：“軍兒，不是爹跟你吹牛。就咱這一手鉗工的本事，你要能學到七成，將來甭管上哪，都能吃一口干的?！?br/>
要是一般的小孩兒，哪會兒懂得這些，肯定還要磨人哀求。

但小軍知道，他沒有磨人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