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眾

          賈代儒與舍內寥寥幾個聽懂之人聞言紛紛側目,盡管這只是四書集注上的標準答案,但賈薔能如此條理清晰通順的背誦出來,還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頓了頓,賈代儒再度開口問道:“大學中有言,意誠而心正。而何為意誠?何為心正?”

          賈薔這次也沒多做思考,因為《大學》經(jīng)一章,傳十篇,加起來不過五千字,前身縱然于求學一道毫無興趣,卻也畢竟讀了十年書經(jīng),或許背不住,但有印象。今賈薔取其記憶,卻是很難出什么差錯。

          他聲音清正持穩(wěn),答曰:“所謂誠其意者,勿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所謂正心,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程子曰:‘身有之身當作心。’”

          賈代儒聞言,沉默了稍許,顯然賈薔的表現(xiàn)出乎了他的預料,手中的戒尺竟沒了用武之地……

          或許他仍想提問些,可身體精力實在不濟,只能作罷。

          見此,課堂內諸多賈族子弟或是賈家姻親子弟們,無不目光詭異的看著賈薔。

          先是這位浪蕩紈绔公子脫去了綾羅華服換上了尋常士子寒服,已讓眾人大吃一驚。

          又將詆毀他的茗煙暴打到滿頭是血,幾乎打死,讓大家驚畏莫名。

          誰知當下居然還變成了好學的好學生了?!

          這世道是怎么了……

          然而賈薔卻未理會許多,待賈瑞攙扶著賈代儒離去后,他站起身,拿了一本《孟子》,也隨之離了學堂。

          賈薔身形剛消失在門外,學堂內便炸開了鍋。

          因許多人見賈薔與薛蟠一道前來,因此便圍到薛蟠身邊打探消息。

          一喚金榮者,面帶諂笑道:“薛大爺,這賈薔到底是怎個回事?看起來怎像是撞客了?”

          又二人名喚香憐、玉愛者也圍了過來,聲音嬌啼,道:“薛爺,今兒可真奇了,賈薔怎成這般模樣了?”

          薛蟠是個愛熱鬧的,見這場面他哈哈大笑著將香憐并玉愛一起摟在懷里,各香了口后大剌剌道:“薔哥兒今年快十六了,我跟他說,是爺們兒就要自立門戶,光靠別個活著不算好樣的!像大爺我,十二三起就開始支撐我薛家的門戶了,在金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哪個不夸我一聲薛門好兒郎?他就算跟我比不了,也該長進些。這不,總算他還是個懂事聽話的,如今果然從寧府里搬了出來用心進學了。糯子可教,真是糯子可教!”

          聽他這般說,學堂內的學子們頃刻間散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