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日夢我

          住這種大城市市中心的一般情況下有這么兩種人,一種窮得只剩下一個弄堂里小房子的,一種富得流油買二三十萬一平米豪宅的。

          每個地方都會有這么一片兒,房子老,古舊的墻木制的窗,深紅色的油漆一片一片剝落,窗口拉出長長的桿子掛著各種床單和衣服,有種濃縮了這個城市最古老的底蘊和氣場的感覺。

          晃晃悠悠邊走邊唱著海綿寶寶的主題曲,走到頭左邊一拐,看見一扇黑色的鐵門。

          看起來有點像什么鬼屋的入口。

          ——TATTOO。

          鐵門不高,她墊著腳,里面是一個大概也就三四平米的小院,正對著一扇木門,上面木牌子上刻著個很復雜的圖騰似的東西。

          那小院兒果然只有巴掌大,里面的植物生長軌跡看起來都很狂野。

          她仰著腦袋看了一圈兒,一回頭,頓住了。

          門后角落那塊兒,被門板擋住,視線死角,剛一進來看不見。

          三把花里胡哨的拖把直勾勾地看著她,一動不動,氣氛詭異,其中一個還保持著一手夾煙湊到唇邊的動作,就這么生生停在了半空中,煙嘴兒懸在唇邊三厘米的位置,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

          林語驚不明白這仨拖把這種像是觀賞動物園大猩猩一樣的神情到底是為何,那新奇又詭異的眼神差點讓她以為自己剛剛是唱著青藏高原裸奔進來的。

          啪嗒一聲,空氣重新開始流動,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的拖把一號把煙咬進嘴里,用他那條紋滿了花紋的胳膊肘往身后戳了戳:“倦爺。”

          不怪她眼神不好,幻之第四人腦袋上蒙著一塊深灰色的毯子,一直蓋到腰腹,下身一條深灰色長褲,完全融入到了同樣顏色的沙發里,肚子上還放著兩個抱枕,睡得一動不動,還被他的拖把朋友擋住了大半,一眼掃過去真的看不見。

          拖把一號又叫了他一聲:“沈倦。”

          毯子還蒙在腦袋上,看上去挺厚的,林語驚都怕他把自己給憋死。

          睡美人清眠幾次三番被擾,又讓一花臂猛男襲了臀,罵了句臟話,抬手撈了個抱枕朝著旁邊的人砸過去,聲音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帶著濃濃的倦意,沙啞又不耐煩:“我接你媽,滾。”

          非常暴躁的一個社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