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渾身僵硬，背心都麻了，一動不動。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不比他差……”

    白馬扶舟喃喃自語，仿佛墜入了一個無窮無盡的夢境深淵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眼前朦朦朧朧，全是心儀女子的倩影，那灼人的藥物像附著在骨頭里的針，向他的四肢百骸擴散、蔓延、游走，他神經(jīng)麻木而亢奮，沉醉卻又清醒，明明整個世界都混沌不堪，卻有一扇窗敞開著，有迷離而溫柔的光，裹著他，托住他，讓他仿佛失去除了懷中女子以外的所有意識……

    甚至，連疼痛感都消失了。

    他是先看到鮮血滴落在衣料上，染紅了彼此的衣裳，然后才發(fā)現(xiàn)那把劍已經(jīng)刺破了他的肩膀，此刻，正無聲無息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松開。”時雍雙眼猩紅，喘著氣笑了一聲，如同困獸般，發(fā)出冷漠的低斥。

    “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去做。”

    白馬扶舟重重喘息著，盯著她的眼睛，再次低頭確認(rèn)了一下傷口，忽而一笑。

    “就這么恨？”

    時雍看著他，呼吸也是不勻，但目光冷冰而嚴(yán)肅。

    “白馬扶舟，你清醒一點。還要不要命了？”

    “第幾次了？”白馬扶舟看著她道：“第幾次刺傷我？”

    時雍不回答這種話，白馬扶舟卻仿佛鉆牛角尖一般，不在意她的威脅，反而委屈地一嘆，“你就只能傷我。來吧，殺了我，出出氣。”

    “你他娘的哪來這么多廢話？”時雍生怕再拖延下去生出事端，看白馬扶舟不動作，伸手就要去推他，奈何男人的身子太沉，將她壓在下面，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長劍上，實在很難再施力。

    “白馬扶舟，你還有半點人性、血性，就放開我。”

    “咳，咳咳咳！”白馬扶舟喘氣喘得笑了起來。

    這一笑，震動了傷口，他這才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于是那笑容便僵在咳嗽聲里，過了片刻，他松口氣，將掌心撐在枕頭邊上，盯住時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