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慨然應諾,手執刀斧,墻列而進。雨滴打在甲葉之中,噼啪作響。他們充耳不聞,緊緊跟在兵馬使身后,死死看著前方。梁人也是有血性的。一名小校將破爛的衣甲剝下,敞開黑乎乎的胸口,手執刀斧,怒發沖冠。身后數十人齊齊摘了兜盔,摜于地上,大笑著沖了上來。“噗!噗!”刀斧入肉之聲不絕于耳。當先袒胸直沖的梁人軍校身上鮮血橫流,他渾然不顧自己的傷勢,長柯斧砍斷一名夏兵脖頸后,橫著一掃,又斬一人。數把長槊齊齊插進他的胸膛。他嘴角溢血,雙手努力前伸,似要掐住李璘的喉嚨。閃電落下,刀光一閃,頭顱滾落地下。李璘推開尸體,手握陌刀,一頭扎進了敵兵叢中。沒有任何花巧,就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豪邁男兒的戰場之上,容不得半分偷奸耍滑,靠的是技藝、勇氣以及袍澤們的幫襯。“有死而已!”“有死而已!”戰馬不停地打著響鼻,嘶鳴不已。它們也是戰場常客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刀光劍影。騎士耐心地安撫著,戰馬的死亡率甚至要超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