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占據(jù)了懸崖邊上的一點(diǎn)點(diǎn)干燥地方，女人們以及瘦弱的老人以及孩子們就只能披著羊皮，相互依偎著坐在雨地里相互取暖。

    云川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不進(jìn)入牲口圈里躲雨，等待了很長時間，他發(fā)現(xiàn)一些人寧愿冒著落石的危險進(jìn)入著火的山洞口避雨，也不愿意進(jìn)入牲口圈。

    他似乎明白了——在這里牲口地位比人高。

    云川將自己的頭埋進(jìn)年輕女人的脖頸里，味道雖然不好聞，卻是他目前唯一的依靠。

    雨繼續(xù)下著，沒有人喊叫，也沒有叫苦，就連最小的孩子也沒有哭叫。

    遠(yuǎn)處的山谷里傳來一陣陣猿猴的叫聲，隨即又有狼嚎聲附和，猿猴的聲音急促而慌張，頗有一些色厲內(nèi)荏的意思在里面，而狼嚎聲就顯得非常悠長而平和，沒有抱怨老天的意思。

    不論是猿啼還是狼嚎都掩蓋不住大象悠長的鳴叫聲，混合起來就像是一場演奏。

    云川必須往好里去描繪現(xiàn)在的場景。

    放火之前，他預(yù)料到了會有人受懲罰，沒想到會是所有人受懲罰。

    春季的雨水很冷，云川恨不得馬上長大。

    天亮的時候，所人有冒著小雨出去尋覓食物的時候，云川不愿意爬，所以，他就站立了起來。

    這本該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云川的意志貫徹到他弱小的身體里，這股意志是如此的強(qiáng)大，身體不得不屈服，于是，他就真的站立起來了。

    這是一種拔苗助長的過程，不是那么穩(wěn)妥。

    可是，云川明白，只要他的嬰兒期長一天，他夭折的可能性就高一分。

    早晨，女人走的時候沒有喂奶，事實(shí)上她也沒有多少奶水，昨天晚上就被云川給吃光了。

    一個黑乎乎的女人被留下來了，她用一個陶罐煮了粥，或者是別的東西。

    因?yàn)槭蔷G了吧唧的，云川沒法子分辨。

    從陶罐開始冒熱氣開始，這個女人就不停地用木勺挖里面的東西吃，直到吃的飽飽的，肚皮都鼓起來之后，她又往里面添加了一部分的涼水，最后把陶罐里綠了吧唧的東西倒在一個天然有凹坑的石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