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后路無憂矣
封渭匆匆瞥了一眼濮州市面。
行人稀少,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偶有出門的,面有菜色,身上衣服滿是補丁,看起來就是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
“征戰第五個年頭了,還盡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打,有此模樣,也是尋常。”封渭暗嘆了口氣,腦中開始思索如何讓天平軍能繼續存在下去。
天平軍轄鄆、濮、曹三州,治鄆州。
從地理上來說,曹州是頂在最前方的屏障。汴軍若不能打下曹州,直接攻濮州的話,側翼會受到威脅,另外也無法利用濟水運輸物資,后勤壓力大增。
現在曹州已降,濮州、鄆州門戶洞開,朱全忠可隨意挑選攻擊對象,防守壓力大增。
所幸鄆、兗、徐三鎮知唇亡齒寒的道理,互相救援,讓汴軍打了五年,一個鎮都沒吞下,只得了兩個州。
朱全忠不是在攻一個鎮,而是三個……
“鄆鎮本來很是富裕,然這些年來,先抗魏博,再打蔡賊,復遭全忠侵攻,百姓流離,財貨盡失。昔年滿是瓜果葵菜的園中,如今雜草遍地。”喝了些酒后,朱瑄追憶起了往昔,有些感傷:“我等并無野心,只愿將這份家業傳諸子孫,奈何全忠不肯,非要奪我基業。”
沒有野心?這是不可能的。
當初與朱全忠爭奪滑州的事情可還沒過去幾年呢,不過人家全忠手快一步,搶先進城。若天平軍兼并了義成鎮,那朱全忠能不能發展得這么快,可就很難說了。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朱帥,吾觀天平軍將士甚銳,然兵少,實不宜野戰,為何還要主動出擊?”酒過三巡之后,封渭主動問道。
朱瑄瞟了一眼在座諸人,除朝廷來的一伙外,其余都是自家心腹,便道:“若困守城池,坐看汴軍擄掠,會惹得將士輕視。都是本鄉本土的人,誰還沒個親朋好友,誰還沒置點田地,一次兩次還罷了,若次次如此,人家跟你作甚?即便不降全忠,也會換個人上來。”
這是實在話了,封渭點頭,隨即舉起酒杯,道:“昔年鄆兵入涼州,為國戍邊,足堪敬仰。今日汴軍侵攻,毫無道理。靈武郡王當不會坐視,早晚與諸位一起討滅全忠。”
朱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敢問靈武郡王有多少兵馬?”
韓全誨默不作聲,封渭直接道:“不下十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