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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旭東卻誤會了。在他的解讀中,這句話應該是這樣的——我竟然把你【這個畜生】當成我兒子養大了,真是引狼入室,有眼無珠!

          他又是害怕又是惶恐,卻絲毫也不后悔,只能試著去擁抱君父。會好的,時日久了,君父會看見我的好。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大腦袋湊了上來,像小時候那樣在自己頸窩蹭動,周允晟卻一把將他推開,斥道,“一邊兒去。”對待兒子和對待情人,那態度自然是不同的。兒子可以縱容寵溺,情人卻需要嚴加調-教。

          “你這蠢貨,以為憑這兩根破鏈子就能困住我?”他隨手一撥弄,把千年寒鐵鑄就的鐐銬捏成幾截,又如法炮制的弄開了腳鐐,站起身穿衣。

          李旭東原本就沒想過能困住他一輩子,卻沒料這才過了幾個時辰,人就要跑了。憑君父的本事,誰能捉得住他?

          李旭東這才知道害怕了,又不敢再施加逼迫,連忙跪下緊緊抱住君父的雙腿,眼眶通紅的哀求道,“君父別走,孩兒錯了。孩兒只是太愛你了才會如此。求君父給孩兒一次機會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孩兒都能給你,財富、權利、御座、天下、甚至是孩兒的性命。是君父把孩兒救出了水深火熱,是君父給了孩兒自尊和驕傲,是君父教孩兒念書習武,保護孩兒免受傷害。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會像君父這般對待孩兒,所以孩兒也想用同樣的方式去回報君父。君父,你曾說過讓我們相依為命,難道這話都不算數了嗎?”

          此時的李旭東哪還有戰場上的狠辣嗜血,朝堂上的殺伐果決,卻像個迷途的孩子,哭得十分傷心,眸子里更難掩深深的恐懼。仿佛失去君父是世界上最令人絕望的事。

          這是自己的愛人。他在這里活得如此卑微,艱難,孤苦無依,所以才會因為一點點關愛就把自己整顆心都毫無保留的奉上。如果當初自己不把他帶回紫宸宮,他還要吃多少苦?還能不能健康的長大,平安的老去?

          思及此處,之前那點怒氣瞬間煙消云散。周允晟踢了踢狼崽子,嗤笑道,“都十八歲了,還是沒有一點長進。起來吧,我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的。”

          “君父你不走了?”李旭東依然摟著青年的的雙腿不放,表情萬分可憐。

          究竟誰被軟禁,誰又被用強?怎么狼崽子看上去比他還凄慘千萬倍?周允晟氣笑了,抬腳踩在他臉上,卻忘了自己沒穿鞋,反倒讓狼崽子擒住腳踝,伸出舌頭將他腳板心徹徹底底舔了一遍。

          都第幾世了?這喜歡□□心的習慣還是沒改。周允晟扶額,繼而愉悅的笑了。

          李旭東很有眼色,見此情景知曉危機已然過去,連忙起身將君父抱進懷里,說什么也不肯放開了。他真是嚇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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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的昭元帝是個十分具有爭議的人物。他一生未曾娶妻也未生子,與其君父的關系卻極為親密,簡直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言官數次彈劾都被他斥回,即便金鑾殿上以死相逼也未能讓他疏遠齊上君一絲半毫。

          然他對政務十分通達,不過五年就將大燕治理的海晏河清,欣欣向榮,久而久之朝臣們也就消停了。

          齊上君薨逝的次日,他也暴病而亡,將皇位傳給了從宗室里過繼而來的一名皇子。

          他與齊上君的關系常被朝臣們詬病,卻也是市井百姓最津津樂道的話題。他曾數次在朝堂上甩袖而走,片刻后又匆匆回轉繼續處理政事,讓朝臣們感到莫名其妙。等他駕崩后,宮中才傳出流言,說是昭元帝若接連兩個時辰未見到齊上君便會克制不住心生恐懼,非要轉回內殿確認上君還在才安心。

          究竟要多愛一個人,才會無法忍受兩個時辰的分別?百姓們對這種堪稱病態的感情無法理解,卻又心向往之。昭元帝大概愛慘了齊上君吧?像先帝愛高君后那樣。李氏皇族好像特別容易出癡情種子呢。

          聽了這話,被罰永生看守皇陵的李旭炎諷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