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穿著月白道袍的道姑。 道姑忽地睜開了眼。 淚痣,也隨著這睜開的動作,而往下“流淌”。 大夢初醒。 夢醒后,她的第一個動作是松開手。 她手里竟有一張緊緊捏著的空糖紙。 糖紙被風一吹,就發出一聲完全淹沒于山風里的清脆聲,飄遠了。 而她的眸子,卻已如經歷了一切悲歡離合,一切繁華一切衰敗,極于情然后明悟一切皆空。 黃粱一夢,不過幾日幾夜。 而她卻已過完了一生。 沒有人知道,她的一生是如何度過的。 也沒有人知道,她夢里的一生是與誰度過的。 虞清竹也不會再讓人知道。 她起身。 道袍如月,臉龐如霜,瞳如止水。 等到她走出黃梁山入口時,大師兄正在喝茶等她,見到二師妹這副模樣,忍不住露出錯愕之色,然后神色肅然,起身垂拱,遙遙行禮。 師妹顯然成功了。 而黃梁山上黃粱夢本就是荒唐夢,說來簡單,但真正算起來,又有多少人真能夠一夢而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