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想了想：“難道是因為樣本有污染？或者研究樣本用的什么設(shè)施失控了，來不及搶救？”

    “前者很有可能，后者不太像，”高文回憶著山中遺跡的情況，“雖然是緊急撤離，但遺跡里面我觀察過，是在有序的情況下搬空的，很多大型設(shè)備都帶走了，不存在什么來不及轉(zhuǎn)移樣本的問題。話說他們當年到底在這片山里研究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搞研究的，我是被研究的，”球無奈地說道，“不過有幾次他們給我轉(zhuǎn)移實驗室的時候我看見點東西，他們把一些增生變異、渾身腫脹的尸體推到焚化間去，我懷疑那些尸體是他們拿人類做實驗弄出來的——雖然都不成人模樣了，但一眼就能看出來以前是人類。”

    “人體試驗？”高文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里的剛鐸研究設(shè)施里竟然是埋藏著這樣的秘密，“那些試驗體還有什么特征沒有？”

    “讓我想想……哦對，除了比普通人高大一些，肢體有變形跡象之外，他們身體各處還生長出了很多像是結(jié)晶一樣的東西，就好像是從生物組織里面析出來的晶體一樣。有一個研究人員是怎么說的來著……”球使勁想了想，終于想起那個詞來，“啊，叫‘神孽’。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神孽是指那些試驗體身上長出來的結(jié)晶，還是那些試驗體本身，你們的語言太麻煩了。”

    “神孽？”高文眉頭緊皺，忍不住重復(fù)這個字眼。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詞！

    神之孽，不被允許、違背規(guī)則、背棄神意，因神力而生，但卻壓根不該誕生的東西，有人認為那是神明在失去本心、陷入墮落的瞬間，因痛苦而釋放出的負面因素，也有人認為那是凡人染指神明權(quán)柄因而觸怒眾神，后者派來人間懲戒罪人的使者，但不管哪種說法，這個詞都和神有關(guān)。

    剛鐸帝國時代，對眾神的信仰就和今時今日一樣鼎盛，那些研究人員不可能毫無意義地貿(mào)然使用“神孽”這樣有著特殊含義的詞匯來指他們的研究產(chǎn)物。

    一千年前的一紙緊急命令，讓黑暗山脈中的研究設(shè)施人去樓空，但這個緊急命令卻讓他們把所有在當?shù)匕l(fā)掘出的樣本都留下來不準帶走——那么球所看見的那些“人體試驗”，跟緊急命令里提到的“本地樣本”有什么聯(lián)系么？

    后者是前者的資材？能源？或者技術(shù)來源？

    當然這些并不是高文最關(guān)心的，他最關(guān)心的是——一千年前那些帝國研究人員沒帶走的樣本，現(xiàn)在還留在黑暗山脈的那座遺跡里么？

    一千年過去了，那些樣本是風(fēng)化了？是衰變了？是分解了？還是壓根沒什么變化，甚至還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這片區(qū)域！

    “你好像有點緊張？”金屬球雖然不是人類，但在長期觀察人類的過程中，它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分析人類的情緒，“擔(dān)心什么嘛，那都是一千年前的研究項目了，這時候人也死光了設(shè)施也廢棄了，能有什么影響。”

    “我在擔(dān)心他們當年沒帶走的那些樣本，”高文皺著眉，“你知道那些樣本被他們放在哪么？”

    球左右晃了晃：“更不知道了。雖然當年我也是被按照‘本地樣本’分類的，但那些魔導(dǎo)師顯然不傻，不會把我跟他們真正的樣本搞混，所以我一直沒接觸過設(shè)施的真正核心。怎么，你想把那些東西找出來？”

    高文撇撇嘴：“最起碼找到，也好知道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