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人敢公開討論這些傳說，公開討論的基本就離死不遠了——提豐皇室一向強硬，這一點可跟當初的安蘇王室不一樣，”琥珀點點頭，“不過這種東西總會隱秘保存下來，并在一些不那么老實的貴族和學者中間不斷流傳。

    “羅塞塔·奧古斯都早年間為了推行改革采取了各種強硬手段，卻又因國內局勢限制做的不如你那么徹底，這導致提豐內部留下了大量心存怨念的貴族，這些貴族或許不會反對羅塞塔的統(tǒng)治，但也肯定不介意私下里討論一些有關奧古斯都家族的‘小故事’。

    “這種小故事聽上去確實荒誕不羈，但既然敢涉及皇室，且在不少學者和超凡者中都能流傳，那就肯定有一部分內容是真的……”

    高文看了琥珀一眼：“你告訴我的這些，看樣子已經(jīng)篩選、確認過了？”

    “剔除了過于荒誕和惡意的內容，保留了能和各種版本的流言傳說相互映照的部分，”琥珀點頭說道，“不敢說就是真相，但奧古斯都家族兩百年前曾經(jīng)搞過事，并因此導致了家族遺傳瘋病這一點多半是真的。”

    “……我現(xiàn)在有些好奇他們那崩塌的舊帝都下面到底埋著什么東西了，”高文聽完，幽幽說道，“深海下面埋著風暴之主，黑暗山脈里埋著忤逆要塞，索林巨樹下面連通著逆潮帝國的遺產(chǎn)……在這個世界，往地下打洞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啊。”

    一邊說著，他心中又忍不住冒出了另一個稍顯古怪的想法：

    那位即將到訪的瑪?shù)贍栠_·奧古斯都公主，她身上也綿延著這份終將招致瘋狂的詛咒么？

    ……

    夢境之城，中央神殿的圓形大廳內，賽琳娜·格爾分的身影剛剛在空氣中凝聚出來，便聽到身旁響起尤里大主教的聲音：

    “賽琳娜大主教，我們對一號沙箱的初次試探出狀況了。”

    “我知道，”賽琳娜身影凝實，看向身披白袍的尤里，“具體是什么情況？”

    “第一批進入一號沙箱的靈騎士們抵達了空無一人的城市，他們在城市中發(fā)現(xiàn)了瘋狂錯亂的記載，上面記述著世界已經(jīng)終結，而世間眾生已脫離無意義的輪回——在探索城市周邊之后，行動人員確認當?shù)匾褵o任何居民，”尤里大主教語速飛快地說道，“借助那支靈騎士隊伍為心靈道標，我們終于重建了對一號沙箱的監(jiān)控，然后發(fā)現(xiàn)……那里面的所有心智真的都消失了！”

    賽琳娜·格爾分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所有——包括真實的測試者，以及沙箱模擬出來的所有虛擬人格？”

    “是的，所有，”尤里大主教點點頭，“一號沙箱內已經(jīng)沒有任何‘居民’，而且很可能早在沙箱封閉的早期就已經(jīng)被‘清空’，之前我們探索到的那座幻影小鎮(zhèn)中呈現(xiàn)出空蕩蕩的模樣，我們一度猜測那是投影扭曲導致的‘異象’，但現(xiàn)在看來，那種空蕩蕩的狀態(tài)根本不是‘扭曲的異象’，而是一號沙箱真正的狀態(tài)——它在空轉！它一直在空轉”

    已經(jīng)失控了很長時間的一號沙箱，本應容納著數(shù)以萬計的“居民”的一號沙箱，內部一直在進行高速演化，失控早期還曾投影出居民幻象的一號沙箱，竟然早已經(jīng)空了。

    里面的心智……去了哪里？

    它早期投影出的那些“居民”，幻影小鎮(zhèn)中的“神官”……到底是什么東西？

    盡管已經(jīng)失去了現(xiàn)實世界中的實體，賽琳娜·格爾分還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