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反擊讓高文心中略感驚訝，但這仍然不足以彌補實力上的差距，幾次交鋒之后，開拓者長劍斬斷了那柄長槍，擊碎了那道幻影。

    在幻影破碎的瞬間，一些凌亂的信息卻流入了高文的腦海，他突然間知道了剛剛被自己擊碎的那道幻影的名字——他叫德爾沃夫，是西海岸城邦的一名衛(wèi)隊長，他性格嚴(yán)厲，卻喜歡偷偷收藏貝殼……

    一對凌厲的雙刀從側(cè)后方掠來，雙刀的主人在幾個回合之后落敗。

    她叫娜黛，來自云流林地，她是翡翠王庭的王妃，是杰出的精靈刀舞者……

    山丘越來越近，白色蜘蛛身邊逸散出的微光粒子仿佛流螢般在平原上飛舞著，高文幾乎能觸及到那神性蜘蛛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了，而一道溫暖明凈的光芒始終在他側(cè)后方照耀，不斷驅(qū)散著那些從虛空中蔓延出來的蛛網(wǎng)和時不時涌現(xiàn)出來的黑色煙塵，也不斷補充著高文流失的體力。

    一個格外強大的劍士擋住了高文的去路。

    他比所有幻象都要強大，卻也比所有幻象都要模糊，他那沒有五官細(xì)節(jié)的頭顱邊緣仿佛受到干擾般蔓延出許多震顫的線條，四肢也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粗糙模糊狀態(tài)，卻又有著驚人的劍術(shù)，一柄看不出細(xì)節(jié)的黑色長劍在空氣中分化出無數(shù)劍刃，與開拓者長劍針鋒相對地較量著。

    在這道幻象消散之前，高文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叫巴爾莫拉，是沙漠城邦尼姆·桑卓的“奴隸國王”，一位杰出而偉大的統(tǒng)治者。

    在山丘腳下，高文和賽琳娜同時停了下來。

    周圍那些仿佛無窮無盡的幻象不知何時都消失了，只有微風(fēng)吹過夜幕下的草原，那只潔白的蜘蛛也不知何時停在了半山腰，祂轉(zhuǎn)過頭來，頭顱的位置卻沒有眼睛，只有一些柔和的光芒照射在高文和賽琳娜身上。

    突然間，高文心中卻冒出了些許不相干的想法——

    原來上層敘事者的“神性”……是沒有眼睛的么……

    一個溫和而熟悉的聲音就在此時傳入了高文腦海：“杜瓦爾特……消失了嗎……”

    是娜瑞提爾的聲音，高文對此絲毫不覺得意外。

    “放棄吧，娜瑞提爾，或者該叫你上層敘事者？”高文搖了搖頭，“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渴望外面的世界，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感覺到了，你并不屬于那里，一個像你這樣的神明強行降臨現(xiàn)實，只能帶來數(shù)以百萬的死亡，而你自己也很難安然無恙——你是夢境的映射，但那些在夢境中向你禱告的人，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

    白色蜘蛛沉默了幾秒鐘，才有聲音再次響起：“他們都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