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臺(tái)階兩邊的墻壁上布滿各種涂鴉,罵臟話的,畫鬼臉的,咒前任的,表白現(xiàn)任的,亂七八糟什么都有,詭異夸張,充滿了叛逆氣息。

          走到臺(tái)階下面,就是大廳。

          底下的人更多。

          煙霧繚繞的,空氣里滿是尼古丁的味道,熏的燈光昏昏暗暗,蒙著一層又一層的青煙。

          幾個(gè)綠色的臺(tái)球桌架在大廳里,桌子周圍都站著人,男男女女,年輕又頹廢,來往的女孩子大多畫著濃妝,穿吊帶和露臍裝的比比皆是。

          一桌上誰進(jìn)球,那一片就發(fā)出歡呼,不打的人都聚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打牌的,聊騷的,喝酒的,睡覺的,干什么的都有。

          這里像另一個(gè)世界。

          住著一群被正統(tǒng)世界拋棄的妖魔鬼怪。

          “阿正,喝飲料嗎?”

          有人喊了一聲。

          馬上,休息區(qū)那群嘻嘻哈哈的聲音里傳回一道女聲,替他回答了。

          “他不喝,你給我拿杯橙汁。”

          “行,晴姐你等會(huì)兒啊。”

          夏藤順著女聲的方向看過去。

          很好找,她一眼就看到了祁正。

          一片花里胡哨的打扮里,他是顏色最深的,身形最凌厲的那個(gè)。

          黑衣服,頭上扣著帽子,嘴里叼根煙,眼睛被煙熏的微微瞇著,一手抓著一副撲克牌,另一只手在碼牌。

          他肩上有一抹亮色,應(yīng)該是那個(gè)被叫“晴姐”的女孩,她留長(zhǎng)卷發(fā),染著張揚(yáng)的紅色,只能看到半截的身材已經(jīng)滿足了“前凸”,她戴了很多首飾,脖子上還有一根掛著金屬六芒星的chocker,打扮的很成熟,也很漂亮,這扮相擱在城市里都挺前衛(wèi)。她下巴擱在祁正的肩上,胳膊挎著他,見他嘴里的煙燒了好長(zhǎng)一截?zé)熁遥∠聛砦艘豢冢缓筇嫠麖椀袅恕?br/>
          她再把煙放回他唇邊,他側(cè)了一下臉,沒要。

          她也不惱,頭靠在他身上,自己抽。

          有人在他身后站著看牌,笑著給對(duì)面放話:“阿正這把干翻你們!”

          對(duì)面的人反擊:“誰干翻誰還不一定呢。”

          他聽見,扯了下嘴角,笑的又冷漠又不屑。

          祁正有哪里不一樣了。

          他瘦了,臉上棱角更分明,整個(gè)人更鋒利。

          曾經(jīng)他雖然兇,但是沒有這么重的戾氣,現(xiàn)在光是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都能感覺到刺痛。

          夏藤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秦凡說他不會(huì)回來了。

          在地上呆了太久,他回到了地下。

          墮落回去了。

          夏藤偏過臉,看旁邊兩個(gè)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受得驚嚇不亞于她。

          江挽月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不能接受此情此景,眼皮顫的厲害。

          秦凡早就料到是這樣,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去啊,乖乖女,去問問他還回不回來上課。”

          *

          怎么過去的,夏藤不知道,總之一路走過去不少人打量他們?nèi)齻€(gè),還有人笑話她身上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