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曖花憐夜陷罪人坑 4
她低聲道:“對不起校尉……我,搞砸了。”
謝憐點頭,道:“我的冢。”
謝憐道:“這……一言難盡。本來我的確是這么打算的。”
這一路走,他就一路郁悶,怎么感覺路上風景不大對?明明應該綠樹成蔭、人煙稠密的,怎么會越來越荒涼?
這一路上給他指的方向,都是錯的!
謝憐道:“最初我的確只是在這附近收收廢品什么的。但邊境動|亂頻發,常有逃兵,軍隊便胡亂抓人充數。”
謝憐道:“是抓了。不過反正做什么都差不多,做兵就做兵吧。后來驅趕了幾次強盜,不知怎么的就做到了校尉。給我面子的,也管我叫將軍。”
謝憐擺了擺手,道:“不用在意那個,我當時隨口取了個假名,好像叫花謝。”
在有強盜的時候,謝憐一定是最勇猛的士兵,沒人敢攔在他前面,甚至不敢站他旁邊。但在沒有的時候,好像誰都能使喚他。
果不其然,那小朋友呼啦呼啦吃了幾坨地上撿起來的東西,撕心裂肺一陣干嘔,哇哇大哭,嚇得謝憐倒提著她一陣狂奔,好一陣才終于把吃下去的東西騰出來。完事了他蹲在地上抹了把汗:“你沒事了吧小朋友……對不起啊,不過這件事你千萬別告訴你父母,下次不要再亂撿地上的東西吃……等等你又干什么!”
人餓到這個地步,什么東西都能吃下去。惡心到哭也要吃下去。
印象里,那個名叫半月的小孩就總是一副這么很不快樂的神情,身上和臉上也總是帶著瘀青,看他的時候,就是這么抓住他的衣擺,從下往上巴巴地望。因為在半月孩童中受排擠,除了謝憐,只有一個同住在邊境的永安少年偶爾理理她,所以她就成天跟在這兩個人后面轉。
謝憐道:“我本以為,‘半月國師’的‘半月’二字是指國家,卻沒想到當真是國師的名字就叫做半月。”
謝憐道:“后來……就和那將軍冢的石碑上說得差不多了。”
提起那塊石碑,謝憐便覺得很郁悶。
避風時他讀到這一段,簡直不能直視,要不是三郎讀的懂半月文也在旁邊看著,他就假裝碑上沒寫怎么死的那一段了。這東西連他自己看到都噴了,又怎么能怪別人看到的時候也想笑?人家到他的紀念冢里避風沙,看到石碑上他的事跡,還要評頭論足一番,哈哈大笑一通,他還不好意思請大家不要笑,實在很有點郁悶。謝憐感覺眉心都快被他揉紅了,道:“啊,那個,當然是沒死了。我裝死的。”
其實,具體怎么“死”的謝憐也記不太清楚了,連到底為什么兩國士兵打了那一場也記不太清了,只知道是一些很無聊的小事,他真是一點兒也不想打。然而當時他已經貶無可貶了,沒人聽他的。雙方正殺到眼紅,謝憐一沖出來,兩邊一看是這人,不知怎么回事,刀和劍都猛地往他身上招呼。扶搖質問道:“肯定是你總是插在中間礙眼才會把兩邊的仇恨都拉了吧?要不然別人怎么會看到你就砍?而且你知道自己仇恨大的吧,既然如此怎么不避開那么多人,為什么要沖進去?想避開你也肯定是能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