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2號休息處
那個考生叫游惑,是被系統除名的考官A。
系統里的時間是混亂的。
常常是在考場里熬過十天,回到休息處,日歷才剛翻過一頁。1號休息處已經轉到了深秋,2號可能還是初春。只有站在監考區的大街上,才能看見時間流轉的影子,因為這里受各個考場的影響最小,日月和現實幾乎一致。
監考官們都已習慣這種混亂,人在哪里,就按哪里的時間來算,說日月分秒都會看一眼手機。但當他們說到“年”,一定是以監考區的計時為準。
那個山中的夜晚,秦究拿著一張違規通知單,在風雪之中推開獵人木屋的門。
一屋子的考生惶惶不安地看著他,唯獨一位例外。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在澄黃爐火的映照下,就像一捧誤入的風雪。
那一瞬,距離他們分別已經過了三年。
三年,對游惑來說是眼盲時難以計數的漫長日夜,和后來獨自度過的七百多天。對秦究來說,算上考場和休息處的那些,一共有兩千多天。
兩千三百一十二天,他們相遇在寒風朔雪中。
以為是初見,其實是重逢。
……
回憶紛至沓來,一絲不落全部擠入胸腔,心臟漲得發疼,說不上來是太滿了,還是太重了。
核心區的火被154關在門后,但熱浪不減。也許是溫度太高了,剛剛的火也太烈了,刺得人眼睛酸澀滾燙。
游惑低著頭重重地呼吸了幾下,垂在身側的手捏緊成拳。空氣涌入肺腑,卻并沒有讓心臟變輕。滿足和疼痛同時存在,相互擠著,無處安置,無法消融。
他閉了一會兒眼睛,再抬眸,就見秦究仰著頭,突出的喉結在脖頸間滑動了兩下,某種深重的東西包裹著他,像看不見的火,很快就會燒過來。秦究終于看了過來,眼里一片紅。
突然有人驚叫一聲:“哥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