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停住聲音,仰起頭,繼續看著前方。其實很多事情都想不通,比如說這些徐賊的人,為何愿意赴死,為何愿意去輔佐一個,原本便是三教九流的小棍夫東家。亂世了,人該瘋狂才對,武夫殺人掠財,富商屯糧高賣,連著最底層的佃戶農人,也該跟著義軍造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這才是一個王朝的滅亡之兆。當然,大多人都是如此,除了很少的一些人。“我大約想明白了,曾有一盞明燈,曾在渾濁不堪的黑暗里,曾照亮了很多人的前路。”陳廬和旁邊的劍客都沒懂。唯有黑袍自言自語,聲音飄入寒風,一下子被寒風撕碎。“陳廬,去盯著。”……“圍——”四面八方的滄州步弓,門閥私兵,舉著刀盾長戟,步步往山上緊逼。伴隨著的,還有一聲聲的怒吼。寒風之下,在山上的五人,已經是避無可避。“陳先生,我等先去。”四個夜梟死士抱拳。陳家橋沉默閉上眼睛。“夜梟八堂,愿……為主公耳目。”“愿為主公耳目!”“我等血戰之時,唯留最后一口力氣,咬毒自盡!”四個夜梟死士,呼嘯著往前沖去。一人中箭,一人被割斷頭顱,另有二人,渾身被長戟扎穿,翻滾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