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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延閉了閉眼,把她抱到懷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點都不敢想。

      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時間她是怎么過來的。

      那個沒任何脾氣,性格軟,對待任何人都溫和至極的姑娘。

      在遇到這種事情之后,是怎么熬過來的。

      “我一開始是真的報了南大的,我想跟你上一個大學(xué),我沒有騙你。”溫以凡的眼眶漸紅,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但是就是,出了不好的事情。”

      “我就是,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怎么辦,沒有人幫我。”

      溫以凡忍著眼淚:“桑延,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

      她一點都不想哭。

      只覺得,她是不應(yīng)該哭的。

      因為就算她受到了不好的對待,也不是她用來傷害桑延的理由。

      “我當(dāng)時什么都沒想,就是不想在北榆和南蕪再呆著了。我就想去個遠(yuǎn)一點的地方。”溫以凡說,“對不起,我忘記跟你說了。”

      “……”

      “對不起,我跟你說了那么不好聽的話。”

      那么多年。

      她再沒去回想過那個時候的事情。

      只記得,她當(dāng)時語氣很重,跟桑延說了很不好的話。

      卻也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地淡忘了。

      今天再深想起來。

      她才記起來。

      她原來說過這種話。

      她原來說過這么不好的話。

      桑延加重力道,把她抱到腿上。他的嗓音啞,輕撫著她紅的眼角,語氣似認(rèn)真又似漫不經(jīng)心:“記得我當(dāng)時跟你說的話么。”

      溫以凡抬頭:“什么。”

      在這一刻,像是回到了那條暗沉的巷子里。

      兩人站在漆黑的雨幕之下,被一把小傘覆蓋,距離拉得很近。周圍的一切都在拉遠(yuǎn),雨聲簌簌,那些黑暗也都在消失不見。

      眼前少年的面容長開,五官比當(dāng)初硬朗成熟,低聲重復(fù)。

      “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那一年,那個將自己封閉起來,沉默著沒給出任何答復(fù)的少女。

      在個時候,也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有的。”

      桑延扯起唇角:“那現(xiàn)在說。”

      溫以凡吸了下鼻子:“我很喜歡你過來北榆找我,我沒覺得出來見你很煩。”

      桑延:“嗯。還有么。”

      “我只是覺得我改志愿了,是我沒做好,是我忘了跟你說。”溫以凡說,“而且宜荷離南蕪好遠(yuǎn),我不想你還要像高中的時候一直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