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說周疏桐啊？她今天不去了。”

  “啊？不來了？”張宏大有些吃驚。

  我扭頭朝周疏桐看去，她正蹲在水龍頭前，細心地洗著葡萄。

  頭頂上橘色的燈光灑下來，她的側臉被勾勒得格外柔和。

  水珠伴隨著葡萄，在她白皙的手指間不停翻滾，一股寧靜的氣息，撲面而來。

  “喂，余斌，你怎么不說話啊？你們現在不是每周五沒有直播嗎？”

  張宏大的催促聲，讓我回過神。

  我呵呵地笑了幾聲，“是沒直播，今天烤串呢！”

  “你……你們這是故意玩我？”張宏大氣急敗壞。

  “什么叫我玩你啊！我們都是沖著菲菲去的，又不是你，保重吧！”

  說罷，我就把電話掛了。

  我一直秉持著一個原則：

  時間是用來浪費的，但應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而不是浪費在和張宏大這種人口舌之爭上。

  “這么快就把電話掛了？”林菲菲見我放下手機，微微有些愕然。

  我眼睛彎成了月牙，笑容重新在臉上浮現，“是啊！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簡直是浪費生命。”

  這時，周疏桐端著一盆葡萄走過來，挑眉一笑，臉頰兩側頓時梨渦乍現：

  “余斌說得沒錯，這種人也太不要臉了，都把你換下來了，還舔著臉問我為什么不去！”

  我們上班是為了賺錢，又不是為了交朋友，別人怎么看不重要，尤其像張宏大這樣的人，他的看法更不重要。

  現在這個主播是張宏大欽點的，可播得一塌糊涂。

  有林菲菲珠玉在前，她壓力更大，尤其評論區經常有人問林菲菲的去向。

  她開始還回答，后來干脆無視。

  但越這樣，越招人反感。

  評論區頓時變成了重災區……

  這個叫宣宣的空姐，可比林菲菲配合多了，每天播四個小時，而且每周連播五天。

  這種強度的直播，對小白來說極不友善，她播了三天，臉上的疲憊在鏡頭里一覽無遺。

  數據還一塌糊涂。

  這幾天林菲菲的手機群都快炸了，各個小群上躥下跳，林菲菲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她的人雖然不在公司，可公司發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林菲菲和我說，張宏大在辦公室里大發脾氣，把主播這女孩罵哭了。

  他把鍋都甩給了主播，甚至還想換主播，可根本沒人敢接。

  誰都知道，現在直播間就是個火坑，沒人敢往里面跳。

  有人勸張宏大把林菲菲請回來，但他還拉不下這個臉，說要出去花錢找主播。

  他想法很好，但出去找了一波，才發現原來林菲菲是性價比最高的。

  外面找主播，傭金先不提，隨隨便便幾萬起步的坑位費就讓張宏大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