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保身是本能，但我想說一句……”賈平安看著他，“人一輩子總得要為了自己的理想肆意而為幾次，否則活著作甚？”

    王瑜苦笑，“國公不知這些豪族的厲害，不只是益州，蜀地處處皆是這等模樣。豪族田地多，隱戶多，若是發作起來，地方官吏如何做事？政令出了值房便成了廢紙。”

    “要說動手，若非國公在益州，下官依舊不敢，否則……國公不知，這些豪族彼此勾結，多半結識了高官權貴，若是對他們動手，長安有人吭一聲，下官前程不打緊，可弄不好還得倒霉。”

    他們一直禍害了千年，宋明清的地方豪族牛的一批，普通人壓根就無法想象。

    千年以降，這片土地一直都是這樣治理，一代代地方豪族傳承下去，一代比一代更貪婪，直至把百姓的骨髓都榨了出來。

    這就是個死循環，解不開！

    賈平安的話并未觸動到王瑜，他反而好心勸道：“國公，此等事弄不好就會遺臭萬年，須知史冊便是由此輩來寫！”

    “是啊！成了青史留名，敗了遺臭萬年。”

    王安石前赴后繼的來了，依舊失敗。

    回到住所，賈平安和新城說話，突然問道：“若是有一日朝中讓你的田地交稅，你覺著如何？”

    “你都是如此，那些人更不用說了。”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這是規矩。”賈平安惡作劇般的笑了起來，“有時候還專門讓做飯的婦人把飯菜弄的味道差一些，那些富家子弟苦著臉卻不得不吃……如此幾年下來，他們自然會習慣該吃多少弄多少……”

    聽著先生在教授知識點，賈平安說道：“這個世間的改變就出自于這里，當這些學生密布大唐各處時，原先的那些規矩就變了。”

    “要多少年？”

    “不知道。”賈平安仔細想了想，“但有了這些學堂在，有了這些學生在，大唐定然會變得更好。”

    “是啊！”賈平安此次出行的一個目的就是去看看各地的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