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喜眼角又是一抽，恨不得把蘇晏拎過來耳提面命——皇爺棋藝過人，從未有過敗績，你拿這么個不上臺面的野路子去占便宜，也不怕惹惱皇爺要降罪。咱家入宮這么多年，還真沒見過像你蘇清河這樣，給臉不要臉，回頭還擺臉子的東西！

    皇帝卻笑了：“好，再來一局，還是朕先手。”

    第三局，皇帝對各種規(guī)則與走法已經(jīng)成竹在胸，蘇晏撐了幾十目，輸了。

    第四局，蘇晏換了先手黑子，讓皇帝執(zhí)白，又輸了。

    他不服氣，黑白子輪著來，結(jié)果連輸七八局。皇帝越發(fā)游刃有余，到最后每下一子都幾乎不需思考，信手拈來。

    蘇晏抓起幾個棋子，灑在棋盤上，投降：“臣下不過皇爺，認(rèn)輸。”想想又覺得郁悶：“兩邊不在一個重量級上嘛，完全是碾壓，以后也不玩兒了。”

    皇帝笑道：“是因為這五子棋的棋路簡單。再怎么布局拆招，也不外乎‘未雨綢繆’與‘暗度陳倉’這八個字。”

    蘇晏覺得對方話里有話，沒敢搭腔。

    皇帝將一粒黑子投入棋奩，響聲輕脆，“今日去太廟，怎又不穿御賜的大氅了？”

    蘇晏咽口水的同時嗆到，以袖掩面，狠咳了幾聲，“今日……不下雪。”

    “前幾日雪下得大，你去北鎮(zhèn)撫司，不是也沒穿？”

    藍(lán)喜低頭，笑得眼尾和嘴角皺紋層疊，朝另幾個侍立的內(nèi)侍一揮拂塵，率先走出殿去。內(nèi)侍們連忙跟隨他退出，把殿門緊緊關(guān)閉。

    誰敢攀枝竊香，朕就折他的手。

    朕不動你，只動動你的那個人。

    蘇晏想起皇帝警告過的話，后背幾乎要冒冷汗，放下袖子，故作鎮(zhèn)定道：“臣是去談公事。”

    皇帝明知故問：“談公事與你穿不穿大氅有何關(guān)系？”

    蘇晏被逼得沒法子，只好說：“皇爺御賜之物何等珍貴，臣不舍得在公務(wù)期間，或是與不相干的人會面時穿。”

    “小滑頭，只會說得好聽。”皇帝哂笑，“你玩的那點假公濟私的小把戲，朕也懶得拆穿你。你覺得有趣，就繼續(xù)玩。但朕再提醒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