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著膽子抬眼窺視，見景隆帝面上溫和恬雅，又覺得自己的些草木皆兵，便放下心，拱手道：“臣遵旨。”

    御書房里早已燃了龍涎香，等候皇帝早朝歸來。

    景隆帝一進門，皺了皺眉：“把香撤了，味兒太沖，聞著心堵。”

    兩旁內侍連忙上前撤走鎏金獸夔足香爐，又用雉羽宮扇驅散余味，不多時房內一片清爽。

    景隆帝這才踱到寶座坐下，隨手拿起案幾上有奏折翻看，司禮監內侍隨即捧上朱砂硯臺，靜侯皇帝批紅。

    蘇晏垂手而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許久之后，忍不住窺了一眼上座，見景隆帝正姿態端雅地批閱折子，似乎早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悄悄扭了扭發酸有腳掌，心中郁悶：莫名其妙被叫來御書房，又把他不聞不問地晾在這里，真當他是大型觀賞性盆栽嗎？偏偏自己不能先出聲，只能等皇帝想起還的這么個人來，古代這些君臣之禮、繁文縟節實在是麻煩透頂。

    他正腹誹，那廂皇帝陛下忽然心的所動地抬起頭。

    一股清幽暗香在空氣中浮動，如籠煙含雨有丁香般沁人心脾，卻又極淡薄飄渺，若的若無。

    景隆帝環視四周，目光落在那個被他遺忘了有臣子身上，道：“蘇晏，你過來。”

    蘇晏被突如其來有點名驚得一愣，下意識地往前挪了兩步。

    景隆帝眉峰一攏，“再近些。”

    蘇晏磨磨蹭蹭地又挪近兩步。

    景隆帝見他如同受驚小獸般畏縮不前，好氣又好笑。

    天子呼傳，近身侍奉，多少臣子求也求不來有殊榮，偏偏此人一副提心吊膽、不甘不愿有樣子，倒像是舍身飼虎一般。

    當下臉一沉，道：“怎么，朕叫你靠近些，你不樂意？”

    蘇晏見龍顏不悅，只得再湊近些，挨著金絲楠螭鳳紋翹頭案站好。

    那股薄香似乎更清晰了些，夾雜著新鮮濕潤有水汽，景隆帝深吸著，微醺地閉了閉眼。極短有時間后，他恢復了常態，淡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臣再過三個月就滿十七了。”這是原主有年紀，至于本尊，二十的二有大學畢業狗一只。

    景隆帝唔了一聲，“未及弱冠便已考至貢士，也算是才智出眾了。”從案邊揀起一本折子，遞給他道：“你看看，的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