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第158章 佛猶如此何況
錦衣衛聽見兵刃風聲,驚疑不定,但礙于圣諭不敢沖進來,于是在殿門外高聲叩問:“卑職待命!”
皇帝揚聲道:“無事。”
殿外又沉寂了。
皇帝轉而對豫王下令:“先把病養好,再去向蘇晏謝罪。至于他要如何懲戒你,最終原不原諒,都看他自己的意愿。此后,除了公事上的接觸,你不得再騷擾他。”
豫王心中不忿,笑里帶了些譏諷:“同樣追求心上人,如何皇兄那里叫寵幸,到臣弟這里就是騷擾?果然尊卑有別,不必講道理的。要不這樣,皇兄直接一道圣旨,給他冊封個妃位,臣弟再荒唐浪蕩,也絕不會對嫂嫂出手。”
“休得胡攪蠻纏!”皇帝深吸口氣,沉聲道,“他樂意接受才叫追求,他不樂意就是騷擾,你有異議?有異議去先帝留下的金锏面前說!到時也別給朕做什么剖心明志的花樣了,直接打折你兩條腿,叫你寸步出不得府門!”說完拂袖而去。
殿門大開,嚴陣以待的錦衣衛終于松口氣,簇擁著圣駕回宮。
豫王獨處幽暗的寢殿,紋絲不動地坐在床沿。
府內下人探頭探腦地觀望了片刻,見炭盆早已熄滅,殿內冷得像冰窖一般。最后實在忍不住,也不等王爺吩咐,趕緊入內添加炭火,收拾酒壇,重新鋪好床,把燈燭都點起來。
“阿騖睡了么?”豫王忽然問。
侍女答:“回王爺,還沒睡,正和奶娘玩耍。是否需要奴婢把世子抱過來?”
豫王沉默了一下,搖頭:“算了,讓他繼續玩罷。你們收拾好了都出去,讓本王一個人靜靜。”
侍女們服侍他沐浴更衣、包扎傷口,退下去后,重新關上殿門。
豫王喝完御醫煎的藥,躺在床上,嗅著金獸香爐里淡淡的寧神香,頭腦逐漸清醒。他慢慢琢磨起來:
被噩夢與夢境里的笛聲糾纏,已有五六日。其間唯獨去水榭住的兩個晚上,沒有發噩夢,癥狀也減輕了許多。為何?
是因為水榭位于大湖中央,四面空曠,外人無法接近?
如果是,那么就意味著,笛聲不是夢境的一部分,也并非幻聽,而是人為。
是誰?誰在背后動手腳,激揚他的情緒,混亂他的意識,有何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