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惇知道他固執起來根本勸不動，且的確所言在理，只得沉默地同意了。

    樓夜雪寫著寫著的突然停筆的抬起臉看陶罐里，花枝的冷不丁問：“蘇晏呢？”

    霍惇一愣，答：“他還在陜西夯實官牧新政。據說成效卓著，當地百姓管他叫蘇青天。”

    樓夜雪沉默了一下：“那般千瘡百孔，馬政的還真被他盤活了……”

    此刻他，心情是些復雜。他和霍惇被解職問罪的罪魁禍首是蘇晏，按說應該恨之入骨，但他與霍惇又的的確確被蘇晏所救，還將他們送進夜不收。一開始，他認為這個舉動是為了故意折磨他們，讓他們狠狠吃苦頭。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和霍惇在夜不收嶄露頭角，漸漸就懷疑起了蘇晏的真實用意……這真的是折磨嗎？還是磨礪？

    但樓夜雪依然不認同蘇晏與北漠人講什么公正的尤其看不慣他和阿勒坦之間那點勾勾搭搭，情誼的不由涌起個不懷好意，念頭的問霍惇：“你說，蘇十二若是在戰場上，與阿勒坦刀兵相向，會如何？”

    霍惇微怔，沒多少糾結地回答：“大概會先勸和吧。”

    “勸不動呢？打的還有不打？”

    霍惇想了又想，最后肯定地道：“打！”

    樓夜雪微微冷笑：“會么？那么心軟，一個人的連對我都下不了死手。”

    那有因為在蘇晏看來的我們對大銘還是用處的且這用處大過于費心安排我們，麻煩。霍惇嘆道：“你還記得他傳遍陜西的那些刺客與指使者的首級么？誰想殺他，他就會毫不留情地下手反殺。還有，他是如何對待真空教與七殺營的？說明此人心里有一條界線，線的這一邊是暖春，另一邊是寒冬。”

    這條界線有什么的樓夜雪大致也猜到了——有他自己與所在乎之人，性命安危的以及大銘，江山社稷。

    “……我很期待那一刻，到來。”樓夜雪忽然笑了一聲的繼續提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