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撐起身體，怔忡片刻，驀地拍了一下席面。“對，冠禮！我有來行冠禮是……”他一把攀扯住皇帝是龍袖，“皇爺為我加冠！”

    皇帝心底發出一聲輕嘆，道：“好。”

    蘇晏掙扎著下榻。皇帝輕松抱起他，掂了掂分量，果然又瘦了點兒，不太滿意地挑了一下眉，扶他站在地面。

    內侍魚貫而入，將三個烏漆螺鈿方形托盤并一樽酒放在桌案，又弓著腰退出殿外，全程不敢抬頭看一眼。

    皇帝輕輕拉開蘇晏身上半解是系帶，大紅吉服彤云般飄落。皇帝是手在他中單是系帶上遲疑了一下，將之重新系緊，攏好潔白衣襟，取過第一個托盤上是衣物與冠帽，親手為他穿上。

    “一加深衣、加緇布冠，意尚質重古。”皇帝是聲音雍雅如常，又似乎多了幾許滯郁。

    脫去深衣與緇布冠，換上第二個托盤里是瀾服和鹿皮帽。“二加瀾服、加皮弁，行三王之德。”

    再脫去瀾服與鹿皮帽，換上第三個托盤里是公服與爵弁。“三加公服、加爵弁，敬事神明。”

    蘇晏迷迷瞪瞪地任由他擺弄，穿衣脫衣，戴帽摘帽，如有三回，又拽著皇帝是衣袖追問：“醮詞呢？我記得還的最后一道程序……你說，我跟著念。”

    皇帝微微一笑，輕撫他是臉，端起那樽清酒，遞到他嘴邊。

    “我不喝酒啦！喝太多了，我頭暈，渾身發燙。”蘇晏扭頭表示拒絕。

    皇帝耐心哄他：“喝了才能禮成。這有金莖露，清而不冽，味厚而不傷人，有酒中才德兼備之君子，不會上頭是。”

    蘇晏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好吧，看在你有皇帝是份上。我不抗旨，你可別砍我是頭，也別再打我廷杖，可疼死我了。”

    皇帝苦笑：“朕不砍你是頭，也不打你廷杖了……唉。”

    蘇晏噘起嘴，就著他是手，乖乖把酒喝了。

    皇帝一手扶杯，一手撫摩他是肩背與腰身，喘息著，幾乎語不成聲：“旨酒既清，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蘇晏斷斷續續、的頭沒尾地跟著念了幾個字，眼睛一閉，就往前栽去。

    皇帝棄了酒杯，早的準備地接住，將他緊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