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到了我姐姐。”他伸長手臂，將阮蘇摟到懷里，“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夢到她。”

    “你還有個姐姐？”阮蘇一直以為薄家只有薄文皓和薄文語是他的弟妹。

    “是的，那一年我和姐姐一起到鄉(xiāng)下郊游，姐姐和我卻丟走了，還倒霉的遇上了人販子。后來是一個小姑娘救了我們，那個小姑娘力氣很大，也很機(jī)智。小小年紀(jì)竟然就會制作土炮，她用土炮把人販子炸暈。解開了捆著我和姐姐的繩子。可是……那土炮的威力并不大，沒多久人販子就醒了。追上來的時候，姐姐不慎跌倒了山崖。”

    薄行止撫摸著阮蘇如同潑墨般的長發(fā)，他的聲音又沉又啞，這是他一生都不愿意回憶的記憶。

    阮蘇歪頭看著他，她沒有想到薄行止竟然會告訴她。

    每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她也不是一個好奇心旺盛喜歡探究別人隱私的人。

    但是此時此刻，她決定配合薄行止。于是，她問道，“后來呢？姐姐找到了嗎？”

    “姐姐沒有找到，她死了。”薄行止的目光暗沉痛楚，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那個救了我的小姑娘，讓我躲到山洞里，她引開人販子，她說，她對山里很熟，不會有事。我永遠(yuǎn)無法忘記她沖我回頭一笑的那一瞬間，她的笑容那么純美，那么清澈。”

    “看不出來，你小時候還有這么一段經(jīng)歷。幸好你被小姑娘救了。”阮蘇心里有點(diǎn)亂，不知道為什么在薄行止說起小姑娘的時候，她的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斷。

    深山，老林……

    她來不及細(xì)想，就又聽到薄行止說，“后來我在山洞里睡著了，我父母也找過來，可是我再也沒有見過小姑娘。以此后的歲月里，我一直在尋找她。”

    “你找到她了嗎？”

    “我找到了，她就是程子茵，可是……她早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善良勇敢的小姑娘了。”薄行止遺憾的閉了閉眼，“我姐姐也被宣告死亡。這么多年，她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當(dāng)時如果我拉住姐姐的手，她一定不會死。”

    “你當(dāng)時也是孩子，她的去世，不是你的錯。”阮蘇忍不住握住薄行止的大掌，“那一切都是意外。”

    “親眼目睹姐姐的去世，對我而言，是極大的打擊。”薄行止眼角猩紅，巨大的痛楚如同海水一般席卷而來，漫過他的口鼻，讓他呼吸困難，讓他情緒失控。

    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胸口翻涌的躁郁，他突然起身，一拳頭狠狠砸向雪白的墻壁。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發(fā)泄他胸中所有的煩躁抑郁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