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林星潔忽然輕聲開口。她的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

    四個人一起出門，離開家門。走在晚風(fēng)輕拂面的巷子里，青石鋪成的道路被兩側(cè)打過來的光照得黃澄澄亮膛膛，隔著一扇扇貼有大紅色喜慶窗花的玻璃，能聽見里頭傳來人們的嬉笑聲。

    他們先是轉(zhuǎn)了一圈附近的商業(yè)街。絕大部分店鋪一到年關(guān)臨近就關(guān)門了，只剩下年宵市場，一般是賣花和煙火的，但此時同樣人去攤空。

    這是家家戶戶一年到頭最熱鬧的日子，卻也是城市街道一年中最冷清的日子。

    他們就這樣，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漫步行走。

    漫天的煙火將他們身后的空曠夜幕點綴成艷麗華美的綢緞，就像銀河親吻云朵后，害羞到炸開無數(shù)蓬盛的光芒。

    徐向陽聽不見煙花之外的聲音。身旁的她們是如此耀眼：每個人的臉龐都被照得搖曳生輝，每個人的童孔都在熠熠發(fā)亮，仿佛宇宙深處那最燦爛的部分。

    舊的一年真的結(jié)束了。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抑或是聲音被爆竹聲淹沒……

    也不知道這場晚間漫步究竟持續(xù)了多久，只見到籠罩城市的夜色愈加濃烈和粘稠。漸漸地，當(dāng)他的耳畔重新能聽見腳步聲后，天空與爆炸聲一齊寥落下去，唯剩街道兩側(cè)的路燈昏黃。

    煙花爆竹燃燒過后的余煙肆意蔓延，城市的大街小巷被浸在里頭，讓每個角落都顯得霧霧沉沉。

    “已經(jīng)沒有了嗎？真快啊……”

    他聽見身旁的女孩喃喃自語，語氣聽上去稍顯落寞。

    由新年的煙花爆竹聲組成的鋪天蓋地的浪潮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偶爾才有幾聲零散的爆炸，自遠方遙遙傳來。

    抬頭望天，似乎還能從深暗色的圖景中發(fā)現(xiàn)些許絢爛盛開后留下的斑駁痕跡；但再仔細去瞧，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熱鬧過后的沉靜來得太過突兀，反倒讓人覺得有些空虛和寂寞。

    “煙花這東西，其實造出來的用意就是為了能很快消失在大家的眼睛里，留下最深、也是最淺的印象。所以，才要和別人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