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想再動了。 與這種仿佛要窒息的疲憊感相比,摔了一跤的痛楚、腳掌底被玻璃碎片劃破流血的痛楚,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曾經,無論是她,還是被病痛折磨的母親。 無論是誰,都很痛苦。 大家——任何辛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只要死了就好。 她之前就有過這種充滿自毀傾向的想法,但是現在,情況變得更嚴重。 說到底,像這樣自欺欺人,到底有什么意義啊……竺清月在心中質問自己。 那根本不是媽媽,而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她沒有回頭,但她很清楚,自己背后的那個女人,一定有著一張屬于妖怪的猙獰可憎的臉。 哪個小孩的家里,會有在天花板上到處亂爬的媽媽? 連自己都知道在欺騙自己—— 到底有什么意義?! 竺清月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似乎是啞了,發不出聲音來。 對哦,我現在正在發燒…… 在無聲的憤怒過后,是無端的疲憊。 心靈上難以承受的沉重、肉體上苛纏的病痛,在這雙重壓力之下,她漸漸走向崩潰。 抱著膝蓋坐在床邊的小女孩,眼皮很快開始上下打架。 她又一次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