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講究
徐懷同時又受封靖勝侯爵,但自前朝以降,公侯等封爵基本上都是虛封,禁置私吏,君侯這樣通常出自私吏之口的稱謂就很少用了。
董成倉促之間,也只能用這樣的稱謂,去彌補之前的猶豫與瞻前顧后。
“董公言重了,”徐懷哈哈一笑,說道,“大家都志在驅逐胡虜、不拘小節而已!”
經這事一岔,大家心境徹底輕松下來,認真討論起今年動員三十萬人馬的可能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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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極其勉強動員三十萬人馬,能松懈朝中一些人對京襄的戒備,但多動員十萬人馬,哪怕是支撐到明年三月份就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但這其中又要多消耗多少資源,又要拖慢多少建設,真的劃算嗎?”
徐懷回到后宅,跟王萱說起備戰大會的情形,王萱禁不住疑惑的問道。
多動員十萬人馬,肯定是沒有辦法給予充足的裝備,甚至會刻意簡陋,以示京襄的窘迫,但長達半年的吃喝拉撒以及相應的營舍建設,同時將這部分青壯勞動力抽出所導致的生產損失,都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
都說最熟悉自己的永遠是對手。
京襄多動這么多人馬,對赤扈人的迷惑性不會很大,但最終僅僅是為了松懈朝廷對京襄的戒備,值不值當,很多人都是有疑慮的。
“還是值得去做的,”徐懷說道,“動員這么多人馬,汝蔡就可以震懾住敵軍輕易不敢強攻我們的城塞,就能有效減少我們的傷亡。當然,更為重要的,至少三五年內,我還不想與朝廷關系進一步緊張、惡化下去。僅僅依靠京襄的人力、物力,守住中路是沒有問題,但想反攻出去、甚至在東西兩線畏首畏尾的情況下,我們還想先收復河洛地區,京襄的人力、物力就有所不足。我們是不指望朝廷能給多少的支援,但也不能讓他們將商路給掐斷了,更不能讓他們豁出去拖我們的后腿,甚至兵戎相向……”
建繼帝駕崩之后,為應對接下來會惡化的局面,徐懷做了很多犯忌諱的事——即便已經發生與即將到來的血淋淋事實,無一不證明徐懷諸多作為的必要性,但猜忌一旦形成,就不要指望能輕易消除。
目前朝廷對京襄尚且容忍,無外其他,一方面是需要京襄出力守住中路防線,另一方面就是在此時坐于龍椅之上的那個人眼里,京襄還不足以構成真正的威脅。
倘若京襄今年秋冬游刃有余的動員二十萬兵馬,頗為輕松的就抵擋住赤扈這次中路攻勢,朝中有些人的心態,會不會就此發生微妙的變化?
當然或許會有一些趨炎附勢之徒,轉變對京襄的態度。
然而這些趨炎附勢之徒,無論態度怎么轉變,影響都非常的有限,也并非京襄所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