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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2章 天涯

          李瑕也意外,安慰了一聲,不知說什么好。

          他已看到廉希憲嘴角的血跡,知其近日慟至嘔血。

          這其實,也打亂了李瑕的計劃。

          良久,還是廉希憲先開了口,語氣蕭索,神情哀傷。

          “非瑜將我往黃河北岸送一遭又帶回,一舉兩得吧……既接到了張家女郎,又毀了我反攻關中的布置……你贏了。”

          “是,本來,還有一樁目的,是想讓你對忽必烈心灰意冷。”

          廉希憲抬起頭,問道:“打算如何招降我?”

          李瑕反問道:“現(xiàn)在說嗎?不如等你緩過心情。”

          “家慈在七月時便已走了,時隔兩月,我這當兒子的都未回去……先說眼前事吧。”

          話雖如此,廉希憲依舊是神魂不屬的樣子。

          “也好。”李瑕道:“這一趟,善甫兄也該看到蒙古制度的弊端。”

          “制度?”

          李瑕本已做好準備要應對廉希憲的雄辯滔滔,不料對方此時是這樣的狀態(tài),談話的氣氛便低迷了許多。

          但準備好的說辭總歸要說。

          “胡無百年之運,草原政權往往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蒙古的特點與以往的匈奴、突厥并無太大區(qū)別,打起仗來,大范圍的迂回穿插而已。成吉思汗只將蒙古人擰著一股繩,讓他們發(fā)現(xiàn)草原外有寬闊的、可以征服的土地,使蒙古人齊心協(xié)力……這,便是蒙古之所以‘勃’,起勢迅猛。

          但這樣的政權,能長久嗎?由‘征服的欲望’捏合起來的團結,崩塌起來,也會是迅若驚雷之勢。蒙古宗親之間的血雨腥風不是近年才有的。窩闊臺死后,蒙古人的屠刀已經開始砍在兄弟頭上了,這些,善甫兄比我清楚。試問忽必烈與阿里不哥之爭,是你們口口聲聲的‘漢制與舊制之爭’嗎?忽必烈的王氣到底在哪?”

          李瑕指了指黃河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