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與吳潛,雖有政見不合,絕無私怨。” “是。” “董槐遭丁大全迫害,我竭力保全。” “我明白。” “但在群臣眼中,我終日勾心斗角;在官家眼中,我排除異己,欲為獨相。” 程元鳳勸道:“不必如此,事或有轉機……” “去相不遠矣。”謝方叔頹然長嘆。 嘆罷,他指了指公房中的一疊疊公文,那皆是他嘔心瀝血擬出的治國良策。 “我非為個人前程,所慮者,邊境戰亂不止,田地日漸荒蕪;治內人丁增長,兼并愈演愈烈。 所慮者,權勢多田之家,賦稅、勞役不容以加之;少田之民無以為計。 所慮者,兩淮尸莩于野,西蜀白骨如山;臨安猶只聞管弦鐘鼓之聲。 我所謀者,官家勿因貴近之言而動搖初意,臣僚勿因私怨爭斗而廢良策,則天下幸。 然則,為相不能一展抱負,終日蠅營狗茍,那不如歸去罷了。” 謝方叔這么長一番話說完,程元鳳終于沒了耐心,拋出了今日過來的真正目的。 “今歲四月,我與賈師憲派了一批人北上開封……” 謝方叔驚訝了一下,道:“為了趙葵說的那份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