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廉相而言不算什么，回想起來也簡單，無非是死間之計。”

    “卻從未見有廉相精妙者……”

    胡祗遹道：“史冊也只會說，宋將李瑕冒進京兆府，廉相以志士誘殺之?！?br/>
    他搖了搖頭，正色道：“今日只是第一步，我們雖能料到他會去，可惜他還有防備，刺殺不得。但只要順著我們的線索走，他的蹤跡便能漸漸被我們掌握，總有機會殺他。”

    “關中兵力雖不足，然我等只需殺了他，其勢土崩而瓦解。無怪乎其人能成事，間諜之道有大用也。”

    “莫忘了廉相所言，間諜乃小道，殺一人易，而治萬民難，今不得已而用其法，萬不可依賴?！焙筮y道：“李瑕精于此道，你我勝不了他，所勝者，廉相經營長安多年，此方為正道。”

    耶律有尚拱手，道：“謝紹開兄提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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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李瑕自通濟坊出來，卻是先見了劉黑馬。

    “請劉公來，是想問長安治理之策，如今廉希憲帶走了籍冊，田畝、稅賦難以清理，劉公以為奈何？”

    劉黑馬微微一愣，先是應道：“我以為，大帥會問張氏之事?！?br/>
    “私事我私下處理，政務不可怠慢?！?br/>
    劉黑馬又反問道：“我一介武夫，大帥何以詢問政務？”

    “劉公有治民之能?！?br/>
    劉黑馬這才回答道：“聽聞漢中不收丁稅，那便重新落籍便是，長安近郊有大量蒙古王公貴族之牧場，正好可租予優(yōu)先落籍而無田產者?！?br/>
    李瑕又問道：“稅賦又如何？上、中、下三等田地原是如何劃分，每家交糧幾何、是否欠糧，一應不知，免了今秋田稅如何？”

    “不可，今大帥入長安，百姓并未出力，此例一開，明年收糧則怨言四起，不如依漢中明年田稅？至于往年欠糧，欠的是蒙古的糧，一筆勾銷便是?！?br/>
    其實問答雙方心中都有定計，但偏就是要有此一問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