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緩緩打開一口箱子,只見里面滿是書籍。他緩緩捧出最上面一本,輕撫了撫封面,遞給了王鄂。王鄂曾是金國狀元,如今忽必烈的詔書多出自他手。此時王鄂雙手捧過張柔遞來的書,攤開看了看,道:“張公有大功于后世矣。”這是《金實錄》,于他們這些北人而言,有超乎尋常的意義……金國的歷史重要嗎?拋開女真人不提,一百多年間活在中原的萬萬人不能沒了歷史,否則他們才是被真正的完全滅亡。不久前,王鄂向忽必烈進言“自古有可亡之國,無可亡之史。蓋前代史冊,必代興者與修,是非與奪,待后人而可公論也。”忽必烈允了。這代表著蒙古國要為前朝修史,也代表著它維護正統。蒙古再也不會像滅西夏時那樣,完全抹殺掉一個文明。“千萬生靈之幸事啊。”王鄂感慨。“獻了《金實錄》,朝廷能為前朝編史,我最后的心愿已了。”張柔道,“可以致仕了。”王鄂頗為訝異,驚道:“張公這便致仕了?”“不錯。”張柔道:“想請陛下允六郎襲職。”他這是讓王鄂也幫忙說話的意思。正好借著這個張弘略擊敗夏貴、收復亳州的時機。王鄂卻是有些疑惑,問道:“但依陛下心意,恐是更矚意九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