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當時便在想,父親主動致仕,或許便是為了避楊大淵之禍?” 一句話,張柔深以為然,道:“出了那樣一個女兒,我們與李瑕太近了,若再不小心些,楊大淵便是前車之鑒。” “當不至于。” “不至于嗎?” 張弘略點點頭,語氣堅定道:“我張家以孝治家,絕不至于淪落至與楊家同樣下場。” 他似乎什么都沒說,但這“以孝治家”四字,又像是什么都說了。 首先他認為楊大淵不是李瑕所殺,而是死于家中后輩之手,這才提“孝”字。 其次既然是后輩,那為何動手?他亦能推測出來,無非是忽必烈“以新汰舊”罷了。 若說張家被選中的繼承人是張九郎,張弘略這“絕不至于”便是在表明對張弘范的信任。 張柔聞言,似乎嘆息了一聲,道:“希望九郎不至于被逼到楊文安之地步吧。” 他竟是什么都知道了。 “是。” 張弘略不敢多答,斟酒。 “保州這個地方,四面環山啊,沒有退路。”張柔接過兒子遞的酒,緩緩道:“我聽說太原郝天益回來了,想派人去開條山路,又怕太危險。你既回來了,幫為父想想……” “太原?” 張弘略一驚,想了想,卻是低聲自語道:“若能做得隱匿,不失為一條好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