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夫清點了一整夜，天光微亮向李瑕稟報了武器數(shù)量。

    末了，他嘆息道：“一千五百人僅存三百余俘虜，是否殺傷過甚了？”

    “不是這么算的。”

    李瑕睡了一覺，起身，揉了揉眼，道：“我們這里是尾，敵軍總想著能沖出去，比如汪佐臣。故而殺傷多了些，其余伏擊點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陸秀夫掐指算了算，喃喃道：“節(jié)帥……兩日間殺傷近兩萬性命，如何忍心？”

    他并非在質(zhì)問，而是請教。

    “如何忍心？”李瑕揉了揉臉，似因剛醒而顯得有些木訥，道：“我亦不忍，無可奈何而已。”

    說罷，他招過高年豐與摟虎，命他們?nèi)パ航夥敗?br/>
    陸秀夫再次請命一起去。

    李瑕道：“也好，你們?nèi)グ桑芫鹊木途取！?br/>
    陸秀夫不解，又問道：“兩百將士都下山了，節(jié)帥不親自去嗎？”

    李瑕沉默了片刻，道：“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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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解俘虜并不難，用繩索將人綁成一串而已。

    陸秀夫正記錄著俘虜們的姓名、籍貫，忽聽到痛苦的呻吟聲。

    “救我……”

    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塊大石下壓著一名蒙古漢軍。

    陸秀夫起身，正要抬腳向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