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不是黃氏與榮王所出？”

    江萬里嘆息一聲，道：“吳潛是這般說的。”

    他踱了幾步，緩緩道：“李墉為李仁本之侄，自幼由李仁本撫養(yǎng)，他承認(rèn)……曾于酒醉之后，與家中婢子黃定喜有染。一月后，黃定喜隨李氏長女入榮王府，又四月后，顯了身孕。李氏逼黃定喜墮胎，非為爭寵，實(shí)為掩蓋黃氏胎中子非榮王所出。

    但誰未曾料到，這孩子還是活下來了；未料到，榮王僅此一子；更未料到……官家無后、收這孩子為養(yǎng)子，封為忠王，成了大宋太子人選。”

    屋中安靜良久。

    江鎬忽道：“假的，吳相公造謠。”

    “你也覺得國本不容動(dòng)搖？”

    “并非如此。”江鎬道：“而是孩兒斷定此事就是吳相公陷害忠王。”

    江萬里沉吟不語。

    “不必看任何證據(jù)，只算人心便知。”

    江鎬整理了思路，開口說起來。

    “忠王若是李墉與黃氏所出，李墉絕無可能向吳潛承認(rèn)此事，他該隱瞞，直到忠王繼位。否則，此事一揭露，他父子皆必死，且牽連家小。

    吳相公稱李墉親口承認(rèn)，僅一種解釋，即他們堅(jiān)決不接受由一個(gè)傻……由忠王繼天子之位，李墉不惜以全家性命為籌碼，構(gòu)陷忠王。

    再者，若忠王真非官家親侄，吳相公去相后依舊能揭露此事，為何不？他意在易儲(chǔ)，意在由他親手擁立一位宗室子弟。

    吳相公任相時(shí)謀劃此事，去相后又暫時(shí)隱忍。由此推之，此事必是假的。忠王必是榮王血脈、官家親侄無疑。”

    江鎬說到這里，愈發(fā)確定。

    “甚至，吳相公還故意放出風(fēng)聲，且將此事告知父親。他要讓忠王一系追殺李墉、讓父親去查。

    事情本是假的，但忠王一系開始?xì)⑷藴缈冢炊粝掳驯８赣H一查，忠王身世才真讓人起疑。